林天刚直起腰身,玄甲上的鎏金兽首还在微微晃动。三皇子赵斌藏在广袖中的食指突然轻叩掌心,站在文官队列前端的御史大夫刘淼立刻心领神会,袍袖一甩跨出朝班,手中奏折抖得哗哗作响,仿佛迫不及待要撕开林天的伪装。
启禀陛下!刘淼的声音尖细如夜枭啼鸣,在空旷的大殿中激起回音,臣弹劾林将军勾结匪类,虚报战功!东阳郡匪患盘踞已久,朝廷几次围剿都无功而返,岂是他半月便能平定?其中定有不可告人之秘!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三皇子赵斌微微仰起下巴,袖中的拳头因用力而微微发颤,嘴角却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大皇子赵成摩挲着腰间玉佩的动作顿了顿,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盯着林天。依附三皇子的御史们交头接耳,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而几位戍边老将则皱起眉头,手握剑柄的关节微微发白。
林天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仰头大笑,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落。他随手扯下束发玉冠,散落的长发遮住半边眼睛,更添几分不羁:通匪?陛下您问问满朝文武,我林天斗鸡走狗、强抢花魁的名声可曾少过?但要说通匪这种费脑子的事儿......他故意挠了挠头,我连账本都算不明白,哪有那等心机?
林天的话音刚落,刘淼就迫不及待地插嘴道:“不然你这个废物,怎么可能剿匪成功呢!”他的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一般,而且在说话的同时,他的唾沫星子像雨点一样飞溅在地上的青砖上。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武将队列中传来几声倒抽冷气的声音,毕竟在朝堂之上如此辱骂同僚,实在有失体统。丞相微微摇了摇头,袖中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玉笏,似是对刘淼的鲁莽有些不满。
林天心中暗喜,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面上却不动声色:废物说谁?
废物说你!刘淼脱口而出。
林天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心中畅快,却佯作惊讶:原来是废物在说我,哈哈!
太极殿内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一阵骚动。几个与刘淼交好的御史纷纷指责林天体统尽失,而几位年轻武将却忍不住笑出声来,又在长官的瞪视下强行憋住。三皇子赵斌脸色涨红,恨不能上前撕烂林天的嘴;大皇子赵成则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天一眼,眼中多了几分警惕。
你...刘淼气得满脸通红,手中玉笏都开始颤抖,陛下,此人如此狡辩,分明是做贼心虚!
林天心中鄙夷,面上却慷慨激昂:岂不闻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尔等凡夫俗子,怎能懂我之所为!说罢,他昂首挺胸,目光扫过满朝文武,那些被他目光触及的御史纷纷避开视线。
够了!赵荀突然将翡翠扳指拍在龙案上,殿内瞬间鸦雀无声。帝王阴鸷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林天歪斜的衣襟上——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倒真像极了从前的纨绔。林爱卿平匪有功,他刻意放缓语气,至于弹劾......话尾拖得极长,着刑部彻查,若无实证,弹劾之人当以诬陷论处。
“陛下!”礼部侍郎李贤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云纹官服,腰间的玉带扣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他面色凝重地说道:“纵然林将军侥幸平定了匪患,但他在清源县私自扩充禁军,擅自调兵遣将,这种越矩的行为,实在是对皇威的公然藐视啊!”
李贤的话音未落,文臣们的附和声便如潮水般涌来。他们纷纷举起手中的象牙笏板,叩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骤雨打在青砖上一般。
面对众人的指责,林天却显得有些无奈。他挠了挠头,故意露出一副茫然的神色,说道:“李大人,您这可真是冤枉我了啊!陛下您想想看,当时黑风山的那些贼寇们可是举着白旗来投降的,乌泱泱的好几千人都跪在城门外呢。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又反悔吧?”
林天一边说着,一边夸张地比划着手势,身上的玄甲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那上面的鎏金纹路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而且啊,”林天继续说道,“那些兵符印信看得我头都大了,等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黄花菜都凉透啦!”
武将队列里传来几声憋不住的闷笑,老将军王猛捋着白须直摇头。三皇子赵斌在旁急得直跺脚,悄悄扯了扯李贤的衣袖。李贤面色一沉,提高声调:陛下,林将军此举分明是在培植私军!
冤枉啊!林天突然扯开领口,露出半截绣着并蒂莲的汗巾,玄甲上的鎏金纹随着剧烈动作哗啦啦乱响,李大人这是要把我往死里坑啊!当时那些降卒乌泱泱跪了满山,难道要我当场砍了脑袋?陛下您倒是说说,这天下哪有见着人投降还赶尽杀绝的道理!
不等皇帝开口,林天突然冲到李贤面前,玄甲几乎要贴上对方官服:倒是有人总往军营里塞眼线,难不成是想让我教他们吟诗作对?害得我天天查岗,比剿匪还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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