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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风管道内部狭窄、冰冷，充满了灰尘和铁锈味，四人只能匍匐前进，艰难地跟着前方“独狼”那几乎微不可闻的移动声。小霜被陈浪护在身前，郑芊花由山魈拖着前进，他那只被冰冻的手臂行动极其不便，每一次摩擦都带来刺骨的疼痛和僵麻感。
身后的管道深处，隐约还能听到那些机械蜘蛛搜寻时发出的、令人不安的嗡鸣和金属刮擦声，但似乎并没有追进来。
爬行了不知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并且传来了“独狼”低沉的声音：“出来。”
陈浪率先爬出管道出口，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更加破败、像是废弃地下避难所的地方，到处是倒塌的货架和散落的物资箱。“独狼”正站在不远处，背对着他们，警惕地注视着另一个方向的通道入口。他全身依旧笼罩在暗色的作战服中，脸上戴着多功能战术目镜，看不清面容，只有手中那把造型精悍、枪口还微微发热的狙击步枪散发着冰冷的杀气。
山魈和郑芊花也相继爬了出来，山魈立刻检查郑芊花的情况，她只是昏迷，并无大碍，而他自己手臂上的冰冻正在缓慢消退，但依旧行动不便。
陈浪将小霜护在身后，目光复杂地看着“独狼”的背影。这个人两次救了他们，却又如同阴影般无处不在，其目的至今成谜。
“为什么救我们？”陈浪终于问出了这个压抑已久的问题。
“独狼”缓缓转过身，战术目镜下的目光冰冷地扫过陈浪，最后落在小霜身上，声音透过面罩处理器，显得沉闷而毫无情绪波动：“因为你们的命，现在属于我的雇主。”
雇主？！果然！陈浪心中一紧：“你的雇主是谁？他想要什么？”
“情报。”“独狼”言简意赅，“关于她，”他用枪口微微指了指小霜，“的一切。她的血脉，她的来源，她的潜力，以及……她与‘那些存在’的联系。”
“那些存在？”陈浪捕捉到这个词，“是指地堡的‘种子’？还是指地下那个冰棺？”
“独狼”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他的雇主，对与小霜相关的所有超自然现象都极其感兴趣。
“你们一路的表现，尤其是刚才在地下激活‘永恒守望’协议的尝试，提供了非常有价值的数据。”“独狼”继续用那冰冷的语调说道，“我的雇主很满意。所以，你们暂时还能活着。”
陈浪感到一阵恶寒。他们一路的挣扎和遭遇，竟然一直在别人的观察和记录之下！如同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如果我们不合作呢？”陈浪咬着牙问道。
“咔哒。”“独狼”手中的狙击步枪枪口微微抬起，对准了陈浪，虽然没有杀气，但威胁意味十足。“你们没有选择。合作，我可以提供有限的保护和资源，直到雇主获得他想要的全部信息。不合作……”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绝对的武力面前，他们确实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更何况外面还有“老鬼”的追兵和可能被触发的更大地下设施守卫。
陈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与虎谋皮固然危险，但至少暂时获得了喘息之机，并且可能接触到关于小霜身世的更深层信息。
“你的雇主，想要我们怎么做？”
“活下去，继续展现你们的‘特殊性’。”“独狼”收回枪口，“尤其是她。雇主对‘冰裔’与‘基源地’重新连接的潜力非常感兴趣。”
冰裔！基源地！又是这两个词！从机器人口中听到，现在又从“独狼”这里听到！
“刚才地下那个冰棺……是什么？基源地又是什么？”陈浪急切地追问。
“那不是你们现在需要知道的。”“独狼”冷漠地打断他，“现在，离开这里。地面的骚动已经平息，但‘老鬼’的人还在找你们。从这里往北，穿过‘破碎区’，那里是锈水镇的法律盲区，更容易藏身。”
他扔过来一个小巧的、像是通讯器一样的黑色装置。“必要时，用这个频率呼叫。但记住，非必要不要使用，每一次呼叫都意味着你们的价值在减少。”
说完，“独狼”不再给他们提问的机会，身影如同鬼魅般向后滑入阴影之中，瞬间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陈浪捡起那个冰冷的通讯器，心情沉重无比。他们从一个危机跳入了另一个更大的、被控制的危机之中。
“老板，现在怎么办？”山魈处理着手臂上残余的冰渣，脸色难看地问道。
“先按他说的，去‘破碎区’。”陈浪将通讯器小心收好，“至少暂时有个方向。走！”
他们不敢在此久留，按照“独狼”指示的方向，快速离开这个地下避难所。出口连接着一条更加偏僻肮脏的小巷。
回到地面，锈水镇依旧喧嚣混乱，仿佛刚才地下发生的惊心动魄从未存在过。他们小心地避开人群，朝着北面的“破碎区”移动。
所谓的“破碎区”，是锈水镇边缘一片在旧时代大战中受损最严重的区域，地面遍布巨大的弹坑和裂缝，建筑完全坍塌，形成了一片由钢筋混凝土碎块和扭曲金属构成的、如同迷宫般的巨大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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