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杀与赦之间 人性大考验
朱戒声泪俱下的忏悔,如同投入死水中的巨石,在每个人心中激起了剧烈的、久久难以平息的波澜。营地陷入了比之前面对基金会强敌时更加沉重、更加令人窒息的寂静。如何处置这个既是背叛者又是受害者的同伴,成为了摆在团队面前最残酷、最痛苦的人性考题。
孙悟坤的暴怒:
最先爆发的是孙悟坤。他猛地从地上站起,体内原本因力量枯竭而沉寂的混沌能量,此刻竟因极致的愤怒而再度躁动、翻涌!他那双眼睛不再是往日带着数据流的冷静,而是燃烧着被最信任同伴欺骗和背叛的熊熊怒火,那只机械左臂的能量纹路不受控制地剧烈闪烁,机械臂自检显示器闪出红色增量条:【疯怒值:37%→61%】每跳1%,臂内传动齿轮便发出“咯嗡”一声金属嘶叫,像被逆向电流撕咬的锯条;脚下地面传来0.5毫米级的微震,仿佛臂骨随时会炸裂。整条机械臂发出如同野兽受伤后般危险的、低沉的嗡鸣声,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失控!
“我杀了你这个叛徒!”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句充满杀意的话,一步重重踏前,脚下松软的地面都被踏出一个浅坑。狂暴的气势如同实质般锁定了奄奄一息的朱戒。这一刻,他脑海中闪过的,是无数次在枪林弹雨中,这个胖子跟在他们身后,他们下意识地为他挡开致命的攻击;是朱戒偶尔在绝境中,比如刚才扑向相位枪口时,所展现出的、让他们刮目相看的勇敢;更是他自己、唐启元、沙明、白玲,为了掩护、拯救这个看似最弱的成员,而一次次增添的伤痕、一次次透支的力量!这一切的牺牲与付出,竟然都是建立在如此不堪的谎言和背叛之上!纯粹的、几乎要焚毁理智的愤怒和杀意,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奔涌,让他只想立刻将这个玷污了“同伴”二字的家伙彻底撕碎!
沙明的沉默:
与孙悟坤的暴怒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沙明那令人心悸的沉默。他自始至终没有说一个字,只是用那双如同西伯利亚冻原般冰冷的眼睛,毫无感情地注视着朱戒,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曾经朝夕相处的活人,更像是在评估一个已经失去价值、甚至可能继续带来威胁、需要被立刻“清理”掉的任务目标。他那布满老茧的手指,无意识地在仅剩的一把、刃口依旧闪着寒光的战术飞刀刀柄上反复摩挲着,飞刀刀脊内置温控线亮起幽蓝微光,温度从12℃升至28℃,与他掌心同温;沙明腕式心率带同步传出警报:72→94→108,像无声擂鼓,每一下都在催促他掷出那致命一刀。从他的角度,从他在无数次生死任务中形成的铁血准则来看,朱戒的行为已经远远越过了红线。泄露行踪,引来了几乎导致团队全军覆没的强敌,这不仅仅是背叛,更是对团队生存最根本的、不可饶恕的威胁。在他的生存法则里,这种不稳定因素,必须被毫不犹豫地清除。此刻的沉默,代表着一种基于绝对理性和丛林法则的、冰冷无情的死刑判决。若非唐启元作为队长尚未最终表态,他那把飞刀,或许早已化作一道追魂夺命的寒光。
白玲的复杂:
白玲的心情是所有人中最复杂、最矛盾的。作为团队的技术核心,她比任何人都更能理解朱戒体内那个监视信标的精巧、隐蔽和难以摆脱。她能想象到,一个像朱戒这样贪生怕死、技术背景几乎为零的人,在面对基金会那种神鬼莫测的技术手段和冷酷无情的亲情胁迫时,会是何等的绝望与无力。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朱戒背上那片为自己保护数据而承受的、深可见骨、触目惊心的可怕伤口上,那焦黑的皮肉和隐约可见的骨骼,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一刻的惨烈与决绝。然而,一转念,她又想到,正是这个此刻看起来无比可怜的人,在过去的日日夜夜里,如同一个行走的灯塔,不断将他们的位置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下,引来了齿轮城的围追堵截,引来了“牛魔王”的精准伏击,更引来了今晚这场几乎将他们彻底摧毁的基金会突袭!一种被最信任、最亲近的人从背后狠狠捅了一刀子的、尖锐的刺痛感,与对眼前这个在强权胁迫下无力反抗的可怜虫的、不受控制的同情心,如同两股方向相反的巨力,在她心中激烈地撕扯、冲撞,让她心乱如麻,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不知该如何面对,如何评判。她瞳孔直径从4毫米缩到2毫米,呼吸在-1℃空气里凝成细碎白雾,却瞬间被紊乱心跳吹散;监测仪显示:皮质醇浓度超基线300%,身体先于语言投了弃权票。
唐启元的痛苦与抉择:
所有人的目光,或愤怒,或冰冷,或迷茫,最终都如同聚光灯般,牢牢地聚焦在了唐启元身上。作为这支队伍的队长和灵魂人物,他的决定,将代表这支团队在面对人性最黑暗一面的考验时,所选择的最终道路和秉持的最终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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