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缘由,大眼明拍桌怒骂。
鬼佬折损意味着尾款泡汤,他气得直跺脚。
李锦年没理会,只顾盘算着计划——这趟来香江,他可不是单纯跑腿的。
扶植本土势力才是真正目的,见周润根本不在计划内。
再整碗炒饭。
他嚼着面条忽然开口,横竖他们到不了。
大眼明吐着烟圈:今日当衰,工你自己拣!
暗涌在码头流动。
新上岸的女人从船隙钻出,湿衣裹着曲线玲珑。
英哥介绍。
她拨开黏在脸上的湿发,来**。
丢!又系肉偿?大眼明瞥了眼李锦年,你唔会都系来卖身啩?
李锦年摇头:正经工就得,避两年风头我就返去。
你惹咗边个?
小事,两年后江湖再见。
昏黄灯光下,他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暗芒。
大眼明见李锦年不搭话,便转了话题,上下打量着他:说真的,你这模样去夜场准能挣大钱,不考虑考虑?
李锦年摆摆手:怕扛不住。
大眼明咧嘴一笑:分档次的!你这资质肯定当高级鸭,白天当护卫晚上陪富婆。
李锦年扯了扯嘴角没接茬。
大眼明骂了句死脑筋,转身从柜台摸出个登记簿:以前干过什么活计?
找个杀鱼的差事,管吃住就成。
李锦年掏出两张十元钞票推过去。
杀鱼?大眼明瞪圆眼睛,你大老远跑来找这份工?见对方又补上两张钞票,才翻着本子嘟囔:算你走运,正好有家鱼档缺人,包食宿免中介费。
月薪四十,干不干?
天蒙蒙亮时,最后一批 ** 客上了岸。
大眼明像挑牲口似的检查完人群,冲李锦年招手:你跟我走。
三人穿过腥咸的码头,停在一间吊着渔网的木板房前。
屋里坐着个古铜肤色的老汉,旁边梳麻花辫的姑娘正在补渔网。
这是张伯和他闺女阿莲。
大眼明把李锦年往前一推,人我验过了,规矩都讲明白了。
说完便带着女客匆匆离去。
张伯磕了磕烟袋:叫我老张就成。
鱼档就我们爷俩,你早晚两头帮忙。
见李锦年盯着墙上的身份证样本,老汉补充道:干满七天要留下,我给你办蓝证。
阿莲抱起旧被褥往偏屋走,发梢沾着晨光晃过李锦年的眼角。
阿莲的样貌与邱淑真有几分相似,穿着白底红格衬衫和黑棉裤,发间束着白色发带。
她听完张伯的嘱咐,朝李锦年点头示意后就转身上了二楼。
这家水产店共有三层结构:一楼门面经营,二楼是生活起居区域兼餐厅,似乎也是张伯的住所。
阿莲领着李锦年来到三楼,指向左侧走廊:这边是我的卧室,晚上禁止从这侧楼梯通行。
对面是你住的房间,不需要的物件先搬出来,我稍后来整理。
说完这些,阿莲不等回应就快步下楼,隐约透露出对那个房间的嫌弃。
李锦年习惯性想摸鼻尖,中途改成了转动小指上的戒指。
他摇摇头推开右侧房门,扑面而来的灰尘让他咳嗽不止。
约二十平米的斜顶房间里,积尘至少一寸厚。
床铺靠在高墙那端凌乱不堪,散发着古怪气味。
窗前圆桌散落着扑克牌,地面点缀着烟蒂。
对面的办公桌同样落满灰尘,摆放着收音机等电子设备。
天花板贴着数张海报,李锦年只认出玛丽莲·梦露和索菲亚·罗兰的面孔。
简单检查完柜橱后,李锦年下楼询问正在厨房忙碌的阿莲:三楼那些东西都能处理吗?得到肯定答复后,他带着清洁工具返回楼上。
刚清理完蜘蛛网,就听见阿莲喊吃饭的声音。
鱼头豆腐汤泡饭香气四溢,阿莲的手艺确实不凡。
用餐时张伯交代道:今天先帮阿莲看店收拾房间吧。
听闻需要添置日用品,老人安排道:晚饭后让阿莲带你熟悉周边。
整个上午李锦年都在打扫,中午前终于让房间焕然一新,只保留了基本家具。
午餐仍是水产店的特色——鱼杂汤泡饭。
虽然饮食单调,但相比大眼明介绍的其他工作,这里不仅能提供蓝色身份证,待遇已算优渥。
午后用餐结束,李锦年默默收拾着桌上的餐盒。
寂静的房间里,他缓步踱至窗前,目光遥遥投向河岸彼方。
轧钢厂那头,杨厂长自事发当日便被暂停职务,厂区运作一度陷入停滞。
经上级研究,决定由李怀德暂代厂长一职。
沈寒柔正立于李怀德办公室内。
这些日子她如同褪色的画卷,终日沉寂。
李怀德推了推眼镜:李锦年同志的事令人痛心,但生活总要继续。
听闻你怀着遗腹子,更该保重。
您找我有事?沈寒柔的声音像隔着一层薄冰。
组织考虑让你负责工人文化中心的工作,不知你目前状态......
那是他未竟的事业!沈寒柔指尖忽然轻颤,我会完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