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南医院的百年樱花树旁,搭起了一座“记忆展台”——左边摆着满是岁月痕迹的“老物件”:湘琴的手写护理日志、直树的旧手术放大镜、樱禾在肯尼亚用的陶制茶罐,几个白发老护士围着,手指轻轻摩挲着物件,眼神里满是珍视;右边放着亮闪闪的“记忆芯片”,年轻护士晓忆举着全息投影笔,能把老物件背后的故事投影在空中,一群年轻人凑着看,时不时发出惊叹。可两边的人却泾渭分明,连中间的过道都没人走,气氛像结了冰。
百岁的樱禾坐在展台中间的软榻上,身上盖着晓援的女儿晓忆织的“星忆绒毯”——毯子一边绣着翻开的老日志,一边绣着发光的芯片,中间用粉色线绣了个“忆”字,可“忆”字的左边笔画淡、右边笔画浓,像是两边在较劲。她手里攥着一枚银质樱花胸针,是当年直树送给湘琴的定情物,后来湘琴传给了她,胸针背面刻着“记得”两个小字,被摸得发亮。
“今天必须说清楚!传承到底该靠老物件记,还是靠芯片存!”老护士张桂芬奶奶把护理日志往展台上一拍,纸页哗啦啦响,“你们这芯片能记住湘琴护士长写日志时的心情吗?她写‘萌萌怕打针,明天带樱花贴纸’时,字都歪了,那是心疼孩子!芯片能存下这份心疼吗?”
晓忆立刻站出来,她扎着丸子头,手里的投影笔亮着光:“张奶奶,芯片是存不下心情,可能存下所有细节!您看,把日志扫进芯片,不仅能显示文字,还能分析出萌萌的病情变化,推荐现在能用的护理方案!上次火星孩子怕打针,芯片直接调出湘琴的方法,改了改贴纸样式,孩子就不怕了——这比抱着老日志翻半天管用多了!”
“管用?那是没感情的复制!”张桂芬气得手抖,从茶罐里倒出点茉莉干花,“你太奶奶当年在肯尼亚,用这茶罐给老人煮茶,煮一次要等半小时,一边煮一边听老人讲家里事,这才叫护理!现在倒好,你们把‘煮茶’编成程序,按个键就出茶,连老人爱喝浓的还是淡的都不知道,这叫传承吗?”
“我们知道!”晓忆身后的年轻护士小林举着平板,调出“记忆数据库”,“把老人的喜好输进芯片,煮茶时自动调浓度!上次冥王星的老人说‘茶太淡’,芯片立刻记住,下次煮就浓了——这比记在脑子里靠谱,还不会忘!”
“不会忘也没用!那是机器记的,不是人心记的!”张桂芬翻出直树的手术放大镜,镜片上还有细微的划痕,“你看这划痕,是当年直树给一个贫困患者做手术,放大镜掉在地上划的,他心疼了好几天!这划痕里藏着他的责任心,芯片能存下这份责任心吗?”
“芯片能存下手术视频!能还原当时的场景!”晓忆急得脸通红,点开一段全息投影——直树做手术的画面清晰地展现在空中,连他皱眉的细节都看得清,“您看,这比光看划痕回忆靠谱多了!年轻护士一看就会,不用您讲十遍八遍!”
“会操作不代表懂初心!”张桂芬也红了眼,“当年我跟着樱禾太奶奶学护理,她教我‘先摸患者的手,再打针’,不是因为手能测温,是因为能让患者安心!你们的芯片能教这个吗?能让机器也学会‘先握手’吗?”
两边越吵越凶,老的骂小的“丢了魂”,小的嫌老的“太固执”,连樱花树上的花瓣落在展台上,都被两边的声浪震得弹开。晓忆急得快哭了,蹲在樱禾脚边:“太奶奶,我们不是要丢老物件,是想让更多人记住这些故事!可张奶奶他们就是不信,说我们是在‘毁传承’……”
樱禾没说话,慢慢把银质胸针摘下来,翻到背面的“记得”,对着光晃了晃。她轻声说:“你们还记得我第一次给湘琴护士长帮忙吗?”
张桂芬愣了愣:“记得啊,您帮她整理日志,把‘患者怕凉’的记录都标了红,标得手都酸了。”
“那你们知道,后来我为什么在每个红标旁边,都画个小樱花吗?”樱禾又问。
晓忆想了想:“好像是……您说画个樱花,下次看到就想起患者的样子,不会只当一个符号。”
“没错。”樱禾把胸针放在展台上,“湘琴没说‘日志只能手写’,直树没说‘放大镜只能用旧的’,我也没说‘茶只能用陶罐煮’——传承不是守着老物件不变,是守住物件背后的‘人’和‘情’。芯片能存细节,可存不下‘画樱花’的心意;老物件能藏心意,可藏不下那么多患者的故事——你们俩凑一起,不就啥都有了?”
就在这时,晓忆的平板突然“嘀嘀”响——火星护理站发来紧急消息:有个外星老人得了“星忆症”,记不住自己的病情,也记不住护理方法,只反复说“要找樱花茶”;老护士不在火星,年轻护士不知道“樱花茶”是什么,急得团团转。
“这就是现成的事!”张桂芬立刻说,“让我远程说!‘樱花茶’是当年我跟着樱禾太奶奶学的,用茉莉茶加樱花蜜煮,要煮20分钟,煮的时候得搅30下,老人说这样才有‘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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