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贝拉‘你难道不是神吗’的质问,那个存在短暂地陷入了沉默,而后——
<正是如此。>
它肯定了她的话。
“没错吧?果然!感受到的力量完全不同!啊,我可不是说你弱,或者没什么了不起的。这种程度的力量,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我这辈子都没感受过。只不过,和褐色雨降临的时候相比,力量的差异着实显眼罢了!
你现在给我的感觉是,如果我拼尽全力,兴许还能勉强赢你一筹。至于嘉心糖那种,无论我如何挣扎反抗,都让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是一种我永远也无法战胜的强大,该怎么说呢?而且——”
贝拉兴致勃勃地聊了很久。
尽管没有得到回应,但她并不在意。因为在几百次甚至更多的活动中,她从未感受过,能与一个让她感到平等的存在对话,这本身就让她感到愉悦。
在她看来,变形成各种种族,体验不同的生活,这算是个相当不错的爱好,但终究只是爱好的范畴。
危机?当然存在。然而,它并不会威胁她的生命。
对于其他生物而言,这足以构成威胁,但在贝拉看来,却并非如此。
尽管如此,为了配合当时的情境,她也曾上演过荒唐的“戏剧”,甚至反复对自己说谎,告诉自己“情况很危险,必须和同伴们联手”。
这是一种过度沉浸,但她并不在意。因为无论如何,在扮演的那个瞬间,它便是闪耀的真实。
然而,如今她已深知。
无论多么接近真实,它也绝非真正的真实.
正因如此,面对着能让她产生可以一较高下之感的存在,此时此刻,令她感到由衷的愉悦。
尽管她长久以来混迹于人群之中,但最终,她一直都是孤独一人。
“哎呀,我真是的,一高兴就自己滔滔不绝地说起来了。抱歉。对了,你究竟是谁?你不是说神只有一个吗?如果能直接这样把讯息‘塞’进我的脑海里,那想必绝不是个寻常的存在吧。”
直到她问出这个问题,一直静静听着的那个存在才发来了回应。
<姑且介绍一下,我是独一无二的‘神的代理人’。>
“神的代理人!也对,像神那样的存在,有这样的角色倒也不奇怪。不过,需不需要做到‘独一无二’我就不清楚了。毕竟,又不是只能使唤一个同伴,对吧?又不是什么夫妻关系。对了,一夫一妻制是亚人族的一大特色,具体感觉就是——”
就在那时。
<贝拉。>
那个存在的声音,第一次粗暴地打断了贝拉的话。
接着——
“嗯?”
<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什么?”
她那双竖瞳再次闪烁了一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无论你是龙,还是凌驾于龙之上的存在,亦或是别的什么。>
“哦豁,这是在担心我吗?还是忠告?……与其说是忠告,不如说更像是警告吧?”
<那便由你自行思量。>
“是吗?”
贝拉嫣然一笑,抬起头来。
“你,是神的代理人,对吧?”
凌驾于其上吗?
在凡人无法企及之处俯瞰着我们,是吗?
心中怀着这样的想法……她用稚嫩的声调开口说道。
“我绝无意侵犯神之领域,亦不会否定神明,更不奢望成为与神匹敌的存在,与神为敌。”
“我仅仅是……想要与嘉心糖相伴!”
<你说什么?!>
“没错,就是那样!如果能和嘉心糖同行,我感觉自己就能抵达我原本永远也无法企及的境界!”
贝拉的双眸熠熠生辉。
她眼眸中蕴含的是强烈的希望。
然而,那份希望与其说是熠熠生辉,倒不如说有些晦暗黏腻。
“我是从多萝西那个人类那里听说的!神不是总在俯视着我们吗?我也一样。我在这片土地上,也总在俯视着这片大陆上的生灵们。不得不俯视她们。无论我如何改变自己的形体,放低姿态,想要与她们平等,却始终无法与她们并肩而立啊!”
“当然,我知道我绝不可能与嘉心糖平起平坐。所以,我不会做你所担心的,什么觊觎神之领域那类越界之事!如果那样做了,被嘉心糖碾压,或许也会有其独特的乐趣,但我只是想与他分享彼此理解的感情,所以你不必担心!”
贝拉说完那番隐约透着危险气息的话后,那个存在以极其坚决的口吻说道。
<贝拉啊。我分明说过,‘让你自己去思考’。>
“嗯。是说过。”
<我撤回那句话。>
“撤回?”
<我直接告诉你吧。这是警告。仅此一次的警告。>
“!”
贝拉的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竟敢对我,对那无人能敌、身为最强者的黄金龙……发出警告。
那句警告,真真切切地令她心底发凉——乃至全身战栗。
<你仰望着嘉心糖大人,并将自身投射其中,对此我不会置喙。然而,在付诸行动之前,你最好先认清自己的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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