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印王座之白龙降临 第9章 月下血契

沉渊之眼的死寂与龙魂星核爆发的记忆洪流，如同两柄重锤，将影风的灵魂反复碾轧。枫秀指尖那点镇压万物的白金光芒，并未真正落下。

他只是用浩瀚的龙威强行压制住影风暴走的血脉，将他近乎崩溃的意识拖回了那座冰冷、囚笼般的心城寝宫。身体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在冰冷的黑曜石床上，经脉中奔流的龙力如同被冻结的岩浆，每一次试图冲撞都带来刺骨的剧痛和更深的无力。

心口那片逆鳞不再灼烫，反而透出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仿佛母亲临终前无力的指尖。

白烨那张在圣焰光芒下扭曲的脸，母亲护住襁褓时绝望的嘶喊，祖父影随风悲怆的泪水，枫秀悬崖阴影中静默的身影……无数画面在脑海中疯狂闪回、碰撞，将他拖入仇恨与迷茫交织的黑暗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禁锢的力量悄然散去。窗外，心城永不熄灭的血色灯火在浓重的魔云下投下扭曲的光影。寝宫的门无声滑开，没有惊动任何守卫。

月夜走了进来。

她换下了祭袍，穿着一身银线滚边的深紫色常服，勾勒出纤细却挺拔的身形。银发松散地披在肩后，脸上带着失血后的苍白，胸口被影风骨翼贯穿的伤口虽已处理过，但隔着衣料依旧能看出隐隐的轮廓。

她的脚步无声，像月光掠过水面，停在影风的床前。紫罗兰色的眼眸低垂，静静地看着床上如同失去灵魂的躯壳。

影风没有动，甚至没有抬眼看她。紫金色的竖瞳空洞地对着黑曜石穹顶，里面翻涌的猩红血光已然褪去，只剩下死水般的绝望和深不见底的疲惫。

身体依旧残留着强行融合力量的剧痛，但更痛的是灵魂深处被记忆利刃反复切割的伤口。

“看到了？”月夜的声音打破了死寂，清冷如冰，听不出情绪，“那些……你母亲用命守护的‘真相’。”

影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干涩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砂石摩擦的嘶哑呜咽，算是回应。

“愤怒吗？想复仇吗？”月夜微微俯身，冰冷的银发垂落，带来一丝幽昙的冷香，紫眸如同深渊，试图攫取影风眼中任何一丝波动。“想亲手把圣焰之剑，插进白烨的心脏？看着他像你母亲一样哀嚎、流血？”

“滚……”影风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嘶哑破碎。复仇的烈焰在心底燃烧，却因身体的禁锢和灵魂的重创而无力宣泄，反而灼烧着自己。

他厌恶月夜此刻的眼神，那种洞悉一切、居高临下的冰冷审视。

月夜却不为所动，反而更进一步。她伸出右手，掌心向上。那手纤细、苍白，如同月光凝成的冰雕。指尖寒光一闪，一柄薄如蝉翼、刃口流淌着幽蓝月华的匕首“月蚀”凭空出现。她左手轻轻握住匕首锋刃，毫不犹豫地一划！

嗤！

温热的、带着奇异冷香的暗紫色血液瞬间涌出，顺着她苍白的手腕蜿蜒流下，滴落在冰冷光滑的黑曜石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晕开一小片刺目的深色。血液中蕴含着浓郁的月华之力，散发出冰冷而强大的气息。

“我可以帮你。”月夜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割开的不是自己的手掌，“给你力量，给你复仇的路径。”她将流血的左手伸到影风面前，暗紫色的血液如同活物般在掌心凝聚、旋转，形成一个微小的、散发着寒意的旋涡。“以血为引，以魂为契。你我之间，缔结‘月影血盟’。”

影风空洞的瞳孔终于聚焦，落在那只流血的、伸向自己的手掌上。暗紫色的血液在月华之力下微微发光，散发着诱惑又危险的气息。“代价？”他的声音干涩。

“我助你复仇白烨，扫清障碍。”月夜的声音如同寒冰碰撞，“而你，在血盟存续期间，需无条件助我达成一个目标。”她没有说出目标是什么，紫眸深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无条件？影风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这无异于将灵魂出卖给魔鬼。但他还有选择吗？身体的重创，枫秀的压制，阿加雷斯虎视眈眈的杀意，还有白烨那张在记忆中狞笑的脸……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他的理智。

“目标？”他嘶声问，紫金竖瞳死死盯着月夜的眼睛。

“到时……你自会知晓。”月夜避而不答，流血的掌心又向前递了一分，暗紫的血珠几乎要滴落在影风的胸口。“签，或者……带着你无用的愤怒和绝望，在这里腐烂。”

寝宫陷入死寂。窗外血色的灯火在魔云缝隙中明灭，如同窥视的眼睛。滴落的血液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影风的目光在那只流血的纤手和自己毫无知觉的拳头间反复移动。母亲的绝望哀嚎，白烨圣焰长剑的寒光，祖父悲怆的泪水……最终，所有的画面都凝固在枫倾儿剥离逆鳞时，那双温柔注视婴儿的紫金眼眸上。

活下去……复仇……

一股混杂着血腥味的决绝，如同毒液般注入影风的心脏。

他猛地抬起颤抖的右手，同样覆盖着尚未完全消退的紫金龙鳞纹路。没有犹豫，他伸出食指，狠狠刺入月夜掌心那团旋转的暗紫色血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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