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霆轩和秦怀远在青州左冲右突,虽然过程堪称“鸡飞狗跳、笑料百出”,但新政的钉子毕竟是一颗颗楔了进去。
官学的地基在一片(被士兵们强行驱散的)抗议声中开始夯土;荫官考核的成绩张榜公布,几家欢喜(主要是寒门)多家愁(纨绔们集体傻眼);市面上粮价稳定,几个试图搞事的奸商被查得底掉,灰溜溜补税罚款。
眼看软刀子、绊马索都不太灵光,青州世家们,尤其是赵郡李氏和博陵崔氏,终于有点急眼了。这感觉就像看着自家祖传的宝贝瓷器,被两个莽夫(一个物理意义上的,一个精神意义上的)拿着榔头,这儿敲一下,那儿磕一块,虽然还没碎,但裂痕已经清晰可见。
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世家急了……就开始玩更埋汰的了。
第一出:苦肉计与舆论反转。
这天清晨,历城最热闹的市口,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喊。只见一个穿着绸缎、但故意撕了几个口子的中年妇人,带着几个同样“衣衫褴褛”的孩子,跪在府衙门前,捶胸顿足,哭天抢地。
妇人自称是李家族学一位老先生的儿媳,哭诉道:
“青天大老爷啊!给俺们做主啊!俺公公在族学教了一辈子书,如今朝廷新政一来,族学要裁撤,公公他……他一时想不开,悬梁自尽了哇!留下俺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
她一边哭,一边将一纸所谓的“遗书”高高举起,上面隐约可见“新政逼死老儒”、“斯文扫地”等字眼。
周围迅速聚集了一大群看热闹的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一些被安排好的“路人”立刻开始带节奏:
“看看!这就是新政逼死人了!”
“读书人的体面都没了,这世道……”
“朝廷这是不给我们活路啊!”
消息飞快传到顾霆轩和秦怀远耳中。
秦怀远眉头紧锁:
“将军,此计甚毒!若处理不当,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可能付诸东流,民心一旦被煽动,后果不堪设想!”
顾霆轩面无表情,只问了三个问题:
“那老先生真的死了?尸体在哪儿?谁验的?”
秦怀远一愣,立刻反应过来:
“下官马上派人去查!”
调查结果很快出来:
那位老先生确实有点想不开,在家唉声叹气,但绝对没死,此刻正在家里喝着压惊茶呢。所谓的“自尽”,完全是李氏自导自演的一出戏,那妇人也根本不是老先生的儿媳,而是李氏一个远房亲戚,演技颇为浮夸。
顾霆轩听完汇报,点了点头,对秦怀远说:
“秦御史,你不是擅长写告示吗?这回写详细点。把李氏如何找人冒充、如何伪造遗书、如何煽动民众,一五一十全写出来,贴遍全城。再找几个嗓门大的兵士,去市口把那妇人的底细当场揭穿。”
秦怀远眼睛放光:
“下官明白!这就去写一篇《揭露李氏伪造人命,煽动民意欺君罔上》的雄文!”
第二天,真相告示贴出,士兵们当场揭穿闹剧,那假儿媳在众人鄙夷的目光和烂菜叶的攻击下狼狈逃窜。
李氏非但没博到同情,反而成了全城的笑柄,名声臭了大街。
第二出:祸水东引,制造摩擦。
文的不行,就来武的?不,李氏和崔家还没那么傻。他们玩起了更阴的——“借刀杀人”。
他们暗中派人,去联络青州与邻州交界处的一伙势力颇大的山匪,许以重金,让他们冒充是“被新政逼得活不下去的流民”,专门劫掠那些积极响应新政、与顾秦二人走得近的寒门士子家乡,或者袭击运送官学建材的车队。
这一招,意在将水搅浑,制造“新政引发民乱”的假象,把治安问题甩锅给朝廷政策,同时打击新政支持者的积极性。
可惜,他们低估了顾霆轩的职业素养。
作为镇守北境多年的老将,顾霆轩对辖区内的各种武装力量(无论是官是匪)都保持着高度警惕。
那伙山匪刚有异动,他安插在各地的眼线就送来了消息。
“想跟本官玩这个?”
顾霆轩看着地图上山匪老巢的位置,冷笑一声,
“秦御史,你继续盯着城里那帮耍笔杆子的。本官去去就回。”
三天后,顾霆轩亲自带着一支精锐轻骑,连夜奔袭百里,直扑匪巢。那伙山匪还在做着收取世家金银的美梦,就被从天而降的官军包了饺子。
顾霆轩甚至懒得废话,直接碾压过去,匪首被当场格杀,余众溃散。
捷报传回,顾霆轩还特意让士兵押着几个被俘的小头目,在历城游街示众,并公开宣布:
“经查,此股匪徒,受城中某些不法世家指使,意图破坏新政,嫁祸朝廷!现已伏法!陛下有旨,凡勾结匪类、祸乱地方者,与匪同罪,株连三族!”
这一下,如同一声炸雷,把李氏和崔家炸得魂飞魄散。
他们没想到顾霆轩动作这么快,手段这么狠,更没想到他敢直接把“勾结匪类”的帽子扣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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