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的晨光洒在青石板路上,将镇口这片小小的空地照得透亮。听闻有外人要与镇里最出色的年轻人比武,栖水镇的居民几乎倾巢而出,男女老少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眼神里混杂着好奇、审视,以及毫不掩饰的“看好戏”心态。
陈撼岳作为裁判兼对方领队,站在场中,声若洪钟:
“第一场,撼石桩!看到那根拴马桩没有?”
他指向镇口那根半人高、需两人合抱的粗石桩,
“不借用任何工具,将其移动一丈之外,用时短者胜!我方,石锁!”
一个身高八尺、胳膊比萧玉镜大腿还粗的壮汉走了出来,他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肉块块隆起,冲着萧玉镜他们这边咧嘴一笑,充满了力量感的压迫。
卫琳琅摇扇子的手顿了顿,低声道:
“殿下,这……貌似不是臣的强项。”
萧玉镜却是不慌不忙,对卫琳琅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朗声道:
“这一场,我们派他。”
她纤细的手指,指向了——墨渊。
围观镇民发出一阵嘘声。墨渊身形修长,虽不文弱,但跟对面的石锁比起来,简直像根竹竿对上石墩子。
陈撼岳也皱眉:
“姑娘,你可想好了?石锁是我们镇上力气最大的后生。”
墨渊本人倒是没什么压力,他走到场中,对着石锁拱了拱手,笑得风流倜傥:
“石兄,请多指教。”
石锁瓮声瓮气地回了一礼,然后走到石桩前,扎稳马步,气沉丹田,双臂猛地抱住石桩,额角青筋暴起,大喝一声:
“起!”
那沉重的石桩,竟真的被他硬生生抱起,然后一步步艰难地向一丈外的标记线挪去。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微颤,赢得满场喝彩。最终,他将石桩放下,已是满头大汗,用时约莫半盏茶。
“该你了。”
石锁喘着粗气,带着胜利者的姿态看向墨渊。
墨渊却绕着那石桩走了一圈,这里敲敲,那里摸摸,嘴里还啧啧有声:“好东西,够分量。”
他这副模样,看得围观镇民直皱眉头,觉得他在拖延时间。
就在陈撼岳忍不住要催促时,墨渊忽然从腰间摸出几根不起眼的、带着弯钩的铁签(对外只说是精钢所制的奇门工具),又不知从哪找来几块坚硬的木片。他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将铁签巧妙地插入石桩底部的缝隙,用木片垫支,形成一个简单的杠杆系统。
“他这是在干嘛?耍戏法吗?”
有人嘀咕。
墨渊不理会,他深吸一口气,并非用蛮力去抱,而是双手握住那作为力臂的铁签末端,腰部一沉,口中轻喝:
“借个力!”
只见他双臂肌肉瞬间绷紧,但用的力道显然远不如石锁那般刚猛,更多的是技巧。那沉重的石桩,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中,竟然真的被撬动,然后顺着垫好的木片,缓缓地、却是平稳地向前滚动起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
石锁是靠蛮力硬撼,而墨渊,竟像是……在让它自己走路?
墨渊步伐灵动,不断调整铁签和木片的位置,维持着石桩的滚动。他虽然也出了汗,但比起石锁的狼狈,显得从容太多。最终,石桩精准地滚过一丈线,用时,明显比石锁短了一截!
全场寂静。
片刻后,爆发出更大的哗然。
“这……这算什么力气?”
“取巧!这是取巧!”
有年轻人大喊不服。
陈撼岳也是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这种方式。
萧玉镜适时开口,声音清越:
“陈教头,规则是‘移动’,并未规定方式。武德讲究‘以智取胜’,而非一味蛮干。莫非贵镇认为,智慧不算力量的一种?”
卫琳琅立刻帮腔:
“正是!《孙子兵法》有云,‘上兵伐谋’。这位墨渊兄弟不过是用了更省力的方法,达成了同样的目标,何来取巧之说?”
陈撼岳张了张嘴,看着那滚过来的石桩,又看看一脸理所当然的萧玉镜和侃侃而谈的卫琳琅,再看看周围有些被说懵了的镇民,半晌,才粗声粗气道:
“第一场……算你们赢!”
他终究是认了,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 * *
“第二场,水上漂!”
陈撼岳指向镇边那条水流不慢的河道,
“从此岸到对岸,不能沾水,不能借助船只,凭身法过去!落地稳,用时短者胜!我方,水燕儿!”
一个身形纤细灵巧的少女应声出列,她脚尖一点,如同真正的燕子般掠出,足尖在几块微微露出水面的石头上轻点,身影飘忽,几个起落便已到了对岸,身法轻盈美妙,赢得一片叫好。
“这一场,”
萧玉镜看向卫琳琅,笑眯眯,
“军师,看你的了。”
卫琳琅合上折扇,无奈地笑了笑:
“殿下有命,敢不从尔。”
他整了整衣袍,走到河边。
众人看他一副文弱书生模样,都觉得他肯定要出丑。连水燕儿在对岸都好奇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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