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带来的警告像一颗深水炸弹,在刚刚平静的海南基地再次引爆。会议室里,所有人脸色凝重,除了雷恩本人——这个半边机械脸的家伙正埋头吃第三碗泡面,吸溜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所以,”山鸡忍不住开口,“你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们‘地球妈妈起床气很大’?”
雷恩吞下最后一口面,机械手擦了擦嘴:“准确说,是来教你们怎么应对。地球盖亚沉睡了三万年,这期间人类文明从石器时代发展到太空时代。她醒来后会评估——这个在她身上长大的文明,值不值得她继续守护。”
包皮挠头:“怎么评估?考试吗?笔试还是面试?”
“更糟。”雷恩的机械眼红光闪烁,“她会直接读取整个文明的‘集体潜意识’。你们的战争、贪婪、破坏环境...还有你们的艺术、科学、爱与牺牲。所有这些会混合成一个‘文明印象’,决定她对你们的态度。”
陈默坐在主位,胸前的众志印记微微发烫。他能感觉到,地心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活动——不是地震那种物理活动,而是意识层面的“翻身”。
“如果评估结果是负面呢?”
“三种可能。”雷恩竖起三根金属手指,“一,她认为你们是寄生文明,直接抹除。二,她认为你们是幼稚文明,重置到原始状态重新开始。三,她认为你们是敌对文明,把你们全赶出地球。”
每一条都是灭顶之灾。
“有办法影响评估吗?”云问道。
“有,但很难。”雷恩调出一份数据,“盖亚的评估基于三万年的观察记录,但醒来的瞬间会有‘首因效应’——她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东西,会极大影响最终判断。所以混沌之母才要在这时候捣乱,她想让盖亚第一眼看到的是混沌污染或者文明丑恶。”
学徒的金色眼睛快速分析:“也就是说,我们需要创造一个‘完美瞬间’,在地球盖亚完全苏醒的那一刻,向她展示人类文明最美好的一面。”
“理论正确,实操难度系数九点九。”雷恩说,“首先,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完全醒。其次,你需要在全球范围同步创造美好瞬间,这需要至少七十亿人配合。最后...”
他顿了顿:“你们只有一次机会。失败了,就再也没有重来的可能。”
会议室陷入沉默。七十亿人同步?这比统一全球语言还难。
陈默突然问:“你说的‘完美瞬间’,具体是什么标准?”
“真诚的、自发的、大规模的文明光辉时刻。”雷恩想了想,“比如...全球同时为某个崇高目标祈祷、庆祝、或者创造艺术。但不能是组织的,必须是自发的,否则盖亚能识别出‘表演’。”
山鸡嘟囔:“这不就是让我这种粗人突然变成诗人吗?还不如让我去砍人容易...”
话没说完,基地警报响了。不是外敌入侵,而是...地球本身的警报。
监测屏幕显示,全球地磁场开始剧烈波动,所有活火山同时进入活跃状态,海洋潮汐出现异常规律——地球的“生理指标”在改变。
“她开始苏醒了。”雷恩站起来,“按照这个速度,完全苏醒会在...七十二小时后。你们有三天时间准备‘欢迎仪式’。”
陈默立刻下令:“启动全球应急预案。十三妹,通知各国政府,用最高级别加密通讯。乌鸦,调集所有舰队在地球轨道待命,不是作战,是...站岗。山鸡、包皮,你们去联系所有民间组织,特别是文化艺术团体。”
“那我们呢?”云问。
“监护者负责技术支援。”陈默说,“特别是量子通讯和全息投影,我们需要让全球同步看到某个画面。学徒,你配合。”
“明白。”
“青璃,你回火星安抚宝宝,别让它在这时候添乱。047,监控地球所有异常能量点,特别是混沌可能渗透的地方。”
命令有条不紊地下达,整个基地像精密的机器开始运转。但陈默知道,最关键的难题还没解决:到底用什么“完美瞬间”来欢迎地球盖亚?
他回到办公室,小结巴已经等在那里,身边是陈曦和陈曜。两个孩子明显感觉到了什么,小脸严肃。
“爸爸,地球妈妈真的要醒了吗?”陈曦问。
“嗯。”陈默抱起孩子们,“你们觉得,我们应该让她看到什么?”
陈曜歪着头:“看到我们爱她。”
“怎么表现爱呢?”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同时说:“就像欢迎宝宝回家那样!”
陈默一愣。火星宝宝苏醒时,他们只是用真诚的关心和帮助,就赢得了它的信任。简单,但有效。
也许,他们把事情想复杂了。欢迎地球盖亚,不需要宏大的表演,只需要...像欢迎家人回家一样。
一个想法在他脑中成形。
他接通全球通讯,这次不是对政府,而是直接对每一个普通人——通过量子芯片和监护者技术,他的声音和影像可以瞬间传遍全球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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