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天机秘境深处却亮如白昼。
万千星辰在穹顶流转,将整片玉石广场映照得纤毫毕现。萧辰负手立于星图中央,玄色衣袍无风自动,方才与幽冥血影交手时逸散的帝威尚未完全收敛,令周遭空间仍残留着细微的扭曲。
“蚀魂蛊的来历,恐怕比想象中更麻烦。”老乞丐——如今已显露身份的天机阁主,指尖在虚空中划出一道水纹般的镜面。镜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上古文字,如同活物般游动,“此蛊并非人间界之物,而是来自九幽深处的幽冥血海。”
萧辰目光微凝:“幽冥殿竟能操控血海之力?”
“非是操控,而是献祭。”天机阁主屈指一弹,镜面文字骤然重组,化作一幅狰狞图案:无数冤魂在血海中沉浮,中央矗立着一座白骨祭坛,“每十年,幽冥殿需向血海献祭十万生魂,换取三滴本源蛊液。蚀魂蛊便是以其中一滴为引,辅以九千九百种剧毒炼制而成。”
镜面景象再变,显出萧战心脉处盘踞的黑气。那蛊毒竟已化作迷你版的幽冥血海,不断侵蚀着金色战王本源。
“好毒的手段。”萧辰语气森寒,“以战王体的至刚至阳为温床,反倒加速了蛊毒蜕变。”
“寻常解法确实无用。”天机阁主挥手散去镜面,“需以至阴之力中和其毒性,再以至阳之火煅烧其本源。但这两股力量必须达到帝级层次,且需同时运转,差之毫厘便可能引爆蛊毒。”
萧辰沉吟片刻:“万道源鼎可能逆转阴阳?”
“哦?你竟知道此物?”天机阁主眼中精光一闪,“不错,源鼎确能转化阴阳二气。但驱动它需要三枚天道符印,而符印早已散落各方...”
话音未落,整个秘境突然震动。穹顶星辰疯狂闪烁,西方某处星域骤然暗淡,一道血光冲天而起,在星图中撕开一道裂痕。
“不好!”天机阁主脸色骤变,“幽冥老祖正在冲击秘境屏障!他感应到了方才的交手波动!”
萧辰踏前一步,帝魂之力再度升腾:“来得正好。”
“不可硬拼!”天机阁主急忙拦住,“秘境虽能隔绝帝级大战的余波,但若彻底破碎,整个皇城都会化为飞灰!”他快速掐诀,七十二道玉柱从广场四周升起,凝结成一道星光屏障,“当务之急是取得符印,否则不仅救不了你那族弟,连公主的玄凰体也...”
话到此处突然戛然而止。
萧辰猛地转头:“明月怎么了?”
天机阁主苦笑摇头:“罢了,既然因果已至,告诉你也无妨。姬明月体内的九天玄凰本源,正是幽冥老祖突破的关键。而她的血脉封印...其实是你千年前留下的后手。”
星幕骤然扭曲,幻化出远古战场景象。玄衣帝者与凰衣女子并肩而立,身后是破碎的星河。帝者指尖逼出三滴精血,融入女子心口:“待你涅盘重生之日,此血自会护你周全...”
景象戛然而止。
萧辰怔在原地。记忆深处某些被封印的碎片开始松动,那道凰衣女子的身影逐渐清晰——竟与姬明月的容颜有七分相似!
“当年你自我封印前,将部分帝源化作守护之力,投入轮回通道。”天机阁主叹息,“而今世觉醒九天玄凰体的,恰是她的转世之身。幽冥老祖若得此本源,不仅你能量复生,整个幽冥血海都将彻底降临人间。”
轰隆!
秘境震动愈发剧烈,西方星域已然出现蛛网般的裂痕。血光中隐约浮现出一只巨眼,冰冷的目光穿透屏障锁定二人。
“符印在何处?”萧辰语气平静得可怕,周身却凝聚起令星辰失色的杀意。
“青龙印在皇陵地宫,需破七十二具镇陵石俑;朱雀印在四海商会秘库,但恐怕已有变数;白虎印流落黑市,三日后有一场地下拍卖。”天机阁主语速极快,“老夫可助你暂挡老祖三日,但三日后若未归...”
“不必三日。”萧辰抬手虚握,一柄古朴长剑自虚空浮现,“明日此时,我带三印归来。”
长剑出鞘三寸,秘境内万千星辰同时亮起。一道剑光跨越空间直斩西方裂痕,血光中的巨眼发出一声无声咆哮,骤然闭合。
“你竟能调动秘境之力?”天机阁主骇然。
“不是秘境之力。”萧辰还剑归鞘,转身走向传送阵,“是这片星空本就属于我。”
阵光亮起的刹那,他最后看了眼苍穹星图——那是千年前他亲手为某人绘制的生辰贺礼。
......
皇陵地宫深处,萧辰踏过最后一具碎裂的石俑。七十二具相当于武王境的守陵者,未能阻拦他半步。
青龙符印悬浮在白玉祭坛上,散发出柔和青光。就在他伸手欲取时,符印突然化作一道流光射向右侧甬道!
“果然有灵性。”萧辰不疾不徐地捻诀,虚空顿时凝固。流光被定在半空,显露出符印本体,“但逃得掉么?”
就在他指尖触及符印的瞬间,整座皇陵突然剧烈摇晃。祭坛下方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一道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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