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轮廓在天际线上渐渐清晰,夕阳的余晖为高耸的宫墙镀上一层血色金边。越靠近这座雄城,姬明月越感到一种莫名的心悸,体内原本因炼化涅盘丹而温顺澎湃的玄凰之力,竟开始不受控制地躁动,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撕扯。
她忍不住按住胸口,呼吸微微急促,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一只沉稳的手轻轻按在她肩头,温厚纯正的元力度入,暂时抚平了她经脉中翻腾的力量。
“收敛心神,意守丹田。”萧辰的声音平静如水,目光却锐利地扫视着远处那笼罩在暮色与繁华下的巨大城池,“皇城已被一座巨大的幽冥血祭大阵笼罩,你的九天玄凰血脉至阳至圣,对这等阴邪阵法最为敏感,也最容易触发其警报。”
姬明月心中一凛,努力压制住血脉的异动:“幽冥血祭大阵?他们竟敢将这等邪阵布于皇城之下!”
“有何不敢?”萧辰淡淡道,眼神深邃,“你那位皇兄监国,皇帝昏迷,大内高手或被调离或被渗透,正是他们最好的时机。此阵以龙脉怨气与皇室血脉为引,一旦彻底发动,不仅能将皇族血脉尽数吞噬,更能污秽地底龙脉,将整个天凤皇朝化为幽冥鬼域。”
他停顿片刻,看向姬明月:“你现在进城,无异于投入罗网,瞬间便会引爆大阵,成为阵眼祭品的第一目标。”
姬明月脸色发白,紧咬下唇:“那我父皇……”
“皇帝是阵心核心,暂时无性命之忧,却是维持大阵、牵引龙脉的关键,此刻反而最‘安全’。”萧辰打断她,“当务之急,是你需暂避锋芒,彻底掌控刚刚觉醒的力量。”
他遥指皇城东南方向,那里有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林木掩映间,隐约可见飞檐斗拱。
“去梧桐别院。那里曾是天凤太祖为其拥有玄凰血脉的元后所建,引地火灵脉,植满梧桐灵木,与你血脉同源共鸣,能最大程度掩盖你的气息,助你稳固境界,彻底消化涅盘丹之力,或许……还能唤醒一些更深层的东西。”
姬明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感受到那方向传来的一丝亲切呼唤,心中稍安。她看向萧辰:“那你呢?”
“我?”萧辰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我去看看老朋友。有些债,该收点利息了。”
他身形一晃,如青烟般消散在原地,只留下一句传音在姬明月耳边回荡:“安心修炼,待你玄凰体真正小成,便是我们破阵之时。”
下一刻,萧辰的身影已出现在皇城西侧一座荒废的孤峰——观星塔遗址。此塔曾是皇家观星祀天之所,百年前遭天雷击毁,灵气溃散,早已无人问津。
但此刻,萧辰立于断壁残垣之上,负手而立,衣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目光如电,穿透层层虚空,直视皇城地底深处那汹涌的黑暗能量。
“借残塔聚阴之局,掩盖地底血煞,想法不错。”他轻声自语,仿佛在评价一件拙劣的作品,“可惜,布阵之人,不懂何为真正的天地之力。”
他缓缓抬起右手,并指如剑,指尖一点微光凝聚,并非多么璀璨耀眼,却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极致锋芒与秩序,仿佛天地间一切规则皆在其指尖汇聚。
“破。”
轻轻一字吐出,指尖微光无声无息地点在虚空某处。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绚烂夺目的光华。
但整个皇城地底,那庞大无比、正在缓缓运行的幽冥血祭大阵,其西北角一处关键的能量节点,如同被最精密的术法精准切割,瞬间黯淡、崩解、化为无形。
阵法的运转,骤然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滞涩。
……
几乎在同一时间,皇宫最深处的密室内,一团翻涌的黑雾猛地一震,传出一声惊怒的闷哼。
“何人竟能扰动本祖大阵?!”
黑雾翻滚,凝聚成一个模糊的狰狞面容,猩红的眼中射出两道实质般的血光,穿透层层宫墙,望向观星塔方向。
“观星塔?是谁?”
黑雾分化出一缕,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携带着令人灵魂战栗的阴冷气息,瞬间穿越空间,出现在观星塔上空。
黑影笼罩天地,阴风怒号,仿佛有万千冤魂在哭诉。一个冰冷、沙哑,非男非女的声音响起,直接震荡人的神魂:
“蝼蚁,竟敢窥探本座法阵,找死!”
恐怖的神魂威压如山岳般砸落,足以让神通境强者神魂崩碎。
萧辰却恍若未闻,只是轻轻抬头,看向那团黑影,眼神平淡无波:“区区一具三尸化身,也敢在我面前聒噪?”
那黑影猛地一滞,似乎极度震惊对方竟能一眼看穿它的根脚。
“你究竟是谁?!”
萧辰不再回答。他缓缓一步踏出。
这一步踏出,他周身气息陡然剧变!
不再是那个看似只有元丹境(假设的一个基础境界)的普通青年,一股横压万古、独尊天地的磅礴帝威,自他体内苏醒、爆发!
苍穹之上,万星仿佛在这一刻黯然失色。虚空之中,大道法则为之嗡鸣、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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