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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一场规格极高的内部汇报会，
坐在长条会议桌一端的财政领导刘先年，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打破了沉默。
他的目光越过众人，直接落在主讲人位置的李林和苏晚晴身上。
“李同志，苏同志，汇报开始前，我先问一个问题。”
“根据计划，产业链整合第一年的目标是实现自给自足，略有盈余。
但我听下面的同志说，你们今年在国际市场上动作很大，摊子铺得太开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
“我就想知道，年底国库能收到多少外汇？
别到时候，钱没赚回来，反而欠了一屁股债，要国家来给你们收尾。”
这番话问得极不客气，几乎是在指责李林和苏晚晴好大喜功。
工业部门的同志想开口打个圆场，却被聂老用眼神制止了。
聂老先生知道，这是李林和苏晚晴必须自己迈过去的一道坎。
苏晚晴向前一步，神色平静。
“刘部长，您的问题，正是我们今天要汇报的第一个内容。”
她没有看任何人，直接按下了身后幻灯机的开关。
幕布上出现了一行醒目的标题：关于产业链第一年度外贸成果汇报。
“截止上个月底，我们通过旗下各进出口公司，累计完成出口额八千七百三十二万美元。”
“轰”的一声，会议室里响起了压抑不住的议论声。
八千多万，还是美元！
这个数字，几乎是去年全国外汇收入的五分之一！
刘先年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
“苏部长！这里是中央决策会议，不是放卫星的大会！这个数字，你拿什么保证它的真实性？”
苏晚晴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到，反而露出一抹浅笑。
“保证？”
她从面前的文件里抽出一份合同复印件，举了起来。
“这是我们和中东石油国签订的纺织品供货合同，总金额一千二百万美元。
我们用整合后的自动化纺织生产线，将成本压缩到了欧洲货的四分之一，质量却不相上下。
对方的富豪们愿意用石油换我们的丝绸和布料。”
她又抽出一份。
“这是我们向东南亚出口的‘凤凰’牌缝纫机，年销售额八百万美元。
因为我们用了奉天机床厂最新的精密加工技术，机器故障率极低，彻底挤垮了脚盆鸡的同类产品市场。”
一份又一份合同被她展示出来，每一份都代表着千万级别的真金白银。
“这些，够不够作为保证？”苏晚-晴将文件轻轻放在桌上，目光直视刘先年。
刘先年的脸色由红转白，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会场的风向彻底变了。
刚才还抱着怀疑态度的几位负责人，此刻看向苏晚晴的眼神充满了赞许和震惊。
李林在这时接过话头。
“外汇收入，只是产业链带来的第一个惊喜。”
他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更重要的是技术内循环的建立。
刘部长担心我们欠债，实际上，我们赚来的每一分外汇，
都变成了国内急需的设备和原材料，并且反哺了我们自己的技术研发。”
他换了一张幻灯片，上面是一个庞大的技术树。
“一年前，我在这份方案里列出了一百二十三个关键技术节点。
现在，我很高兴地向各位首长汇报，我们已经攻克了其中的九十八项。”
李林拿起一根长杆，指向其中一个节点。
“比如，高纯度单晶硅提纯技术。我们用赚来的外汇，从欧洲买回一台淘汰的西门子炉，
沪城的工程师们把它拆了又装，装了又拆，结合我们自己的想法进行改造，
只用了半年时间，就稳定生产出了合格的电子级单晶硅。成本，只有进口的十分之一。”
“还有这个，航空级钛合金。
我们整合了攀枝花的矿山和奉天的特钢厂，用苏联专家留下的废弃图纸做基础，
硬是把合格的TC4钛合金给搞出来了。
现在，我们的战斗机，终于能用上自己的‘骨骼’了！”
掌声响了起来，从稀稀拉拉，到最后变成了雷鸣般的轰响。
上面也带头鼓掌，他看着李林和苏晚晴，眼神里满是欣慰。
“好！你们用一年的时间，证明了这条路是走得通的！
组织决定，继续加大投入，全方位支持你们！
我只有一个要求，三年内，让我们的工业体系，彻底脱胎换骨！”
会议在热烈的气氛中结束。
李林和苏晚晴刚走出门，就被聂老先生叫住了。
“你们两个，跟我来一下。”
聂老先生的办公室里，给两人倒了茶，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
“小李，晚晴，你们做得很好，好得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话锋一转。
“但也正因为太好了，麻烦也来了。”
李林的心沉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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