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法典》的颁布如同一阵强劲而有序的风,吹遍了新月湾的每一个角落。贡献点系统激发了人们空前的工作热情,港口区的船坞、工坊区的炉火、建设司的工地,处处都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然而,林澈和蔷薇都清楚,一个势力能否长久维系,除了秩序与武力,更基础也更关键的,是能否解决所有人的肚子问题,并拥有稳定可持续的资源产出。
现有的狩猎和采集,终究受限于自然资源的再生速度,且充满不确定性。开垦出的普通农田,作物生长周期漫长,产量也仅是勉强糊口。粮食安全,是悬在“曙光”头顶的另一把利剑。
这一日,夏栀照例在营地周边“闲逛”,履行她“寻迹者”的职责。她的目光掠过新开垦的、才冒出些许嫩芽的田埂,眉头微蹙。她能感觉到这片土地的“贫瘠”,并非土壤不肥,而是缺乏一种…一种能让生命蓬勃迸发的“活力”。
她的脚步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港口区边缘,那处被严格看管、用于存放龙骸材料的临时仓库旁。即便是经过了大量使用,雷翼海龙那庞大的残躯依旧堆积如山,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威压与奇异的能量波动。尤其是那些盛放在特制木桶中、被封禁符文暂时压制着的【凝练龙血】,即便隔着容器,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生机与毁灭性的力量。
夏栀的目光落在那些龙血上,鬼使神差地,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龙,传说中能翱翔九天、呼风唤雨的神异生物,它的血液,既然蕴含如此强大的能量,是否能…滋养土地呢?
这个想法很大胆,甚至有些荒谬。龙血的狂暴能量众所周知,直接浇灌,恐怕瞬间就会将普通植物焚为灰尽。但夏栀相信自己的直觉,那种冥冥中的指引,曾多次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她找到正在船坞旁,研究如何将缴获的蒸汽轮机技术与龙血战船符文系统结合的林澈,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用龙血…浇地?”林澈从复杂的能量回路图中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看向夏栀,女孩的眼神清澈而认真,带着她特有的、对未知事物的好奇与信任。
若是旁人提出此议,林澈或许会一笑置之。但提出的是夏栀,是身负强大幸运天赋、直觉往往能直指问题核心的夏栀。
【洞察之眼】悄然运转,扫过那些龙血,又扫过远方的农田。在他的“视野”中,龙血是狂暴的紫色能量聚合体,而土地和作物则是微弱平和的绿色生命流光。两者属性相冲,看似绝无融合可能。但…在那些狂暴的紫色能量深处,他的确感知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本质极高的“生命源质”,那是属于领主级生物的生命本源。
“理论上,能量过于狂暴,直接使用无异于毒药。”林澈沉吟道,“但…若是极度稀释,并找到中和其破坏性的方法,或许…真有一丝可能。”他想到了自己合成药剂时的能量控制。
“我们试试好不好?就试一点点!”夏栀拉着他的衣袖,眼中满是期待。
看着她那希冀的眼神,再想到日益紧迫的粮食问题,林澈点了点头。“好,那就试一试。但必须严格控制,确保安全。”
他亲自出手,取了一小勺(约5毫升)的【凝练龙血】,然后动用精神力,极其精细地将其融入一桶约五十升的清澈河水中。龙血入水,并未立刻化开,反而如同紫色的汞珠般沉浮,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林澈持续引导能量,小心翼翼地使其均匀分散。
即使如此稀释,桶中的水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澹紫色,隐隐有细微的电弧在水面跳跃。
“这个浓度…再稀释十倍。”林澈凭借【洞察之眼】的判断,再次加水,直到水的颜色变得几乎透明,只剩下若有若无的一丝紫意和微弱的能量波动。
他带着这桶经过两次稀释的“龙血水”,和夏栀一起来到一块刚刚播种下一种生长周期较短、名为“玉麦”的谷物试验田旁。这块田位于河流下游,相对独立,即使实验失败,影响也有限。
林澈用木瓢舀起稀释后的龙血水,极其小心地,只浇灌了其中一小垄土地,面积不过一平方米左右。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片小小的土地上。负责农业的几名成员,以及闻讯赶来的蔷薇,都屏息凝神。
起初,并无什么变化。泥土只是变得湿润了一些。
然而,就在几分钟后,异变陡生!
那一小垄被浇灌过的土地,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一层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澹紫色光泽!紧接着,更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刚刚播种下去、按理说至少需要七八天才能破土而出的玉麦种子,竟然在泥土表面,顶开了细小的裂缝,钻出了嫰绿的、带着一丝奇异紫色纹路的芽尖!
“发芽了!这么快就发芽了!”一名农业组成员失声惊呼。
这还没完!那嫰芽见风就长,几乎是在众人的注视下,以一种违背常理的速度抽茎、展叶!短短一个小时不到,那一平方米的玉麦,竟然已经长到了接近半尺高!茎秆粗壮,叶片肥厚,呈现出一种健康的、深沉的绿色,叶脉中则流动着那抹神秘的紫色纹路,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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