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科学的接触感应 第22章 真相的刺

泰瑞丝缇娜事件的无声落幕，为我赢来了一段意料之外的、宝贵的喘息之机。学园都市依旧如常运转，风纪委员177支部也恢复了往日的繁忙，似乎没人记得那场曾濒临爆发的危机。

我也乐得如此。

在向黄泉川队长报备了“继续跟进学生心理健康状况”后，我获得了一段相对自由的行动时间。我决定，好好利用这段时间，去真正认识一下我现在的“新身份”——常盘台中学附属学校的学生。

根据校规，即便是节假日，只要身处校外，也必须穿着制服。这件做工精致、剪裁合体的校服，如今对我而言，既是束缚的象征，也是最完美的伪装。我穿着它，独自一人，漫步在常盘台典雅静谧的校园里。

这里的每一处景致都像是精心修剪过的艺术品，从罗马风格的喷泉广场，到绿草如茵的网球场，再到那座藏书丰富的巨大图书馆。空气中弥漫着大小姐们优雅的谈笑声和淡淡的香水味。这里是学园都市金字塔尖的风景，和平得近乎虚幻。

我坐在学院公共休息区的长椅上，看着不远处几个派阀的女生在讨论着最新的甜品店，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恍惚。如果……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转校生，或许也能融入这份无忧无虑的日常之中吧。

然而，我深知，这片宁静的花园里，也潜藏着暗流。而最大的那股“暗流”，总会在不经意间，以一种极具个人风格的方式，出现在我的面前。

“……佐藤同学？”

一个带着些许不确定，但清亮有力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声音中那标志性的、仿佛随时能迸发电光的质感，让我无需回头就知道来者是谁。

我转过身，看到了那个茶色短发的少女。御坂美琴正站在那里，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和白井黑子在一起，只是一个人，手中拿着一罐刚从自动贩售机买来的红茶。她的眼神很复杂，不再有之前的同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失望与困惑交织的神色。

“御坂同学。”我站起身，礼貌地点了点头。

她走到我面前，拉开了易拉罐的拉环，却没有喝，只是将它握在手里，任由冰凉的罐身凝结出水珠。

“我听说了，MAR的事情。”她开门见山，目光锐利地盯着我，“黄泉川队长在报告里提到了你，说你在其中起到了关键作用。你很厉害，佐藤同学。”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我平静地回答。

“是吗？”她冷笑了一声，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我能读懂的、属于她的骄傲与不屑，“只怕，你做的不是‘风纪委员’该做的事，而是‘食蜂派阀’的一员，该做的事吧。”

来了。

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在常盘台，任何与食蜂操祈扯上关系的人，都会被自动打上派阀的烙印。尤其是我这种身份成谜、突然转来、又恰好住在女王势力范围内的“特殊学生”。

“你加入了她的派阀，对不对？”御坂美琴的语气变得咄咄逼人，“所以你才能那么快转到这里，所以你才能得到连我都不知道的、关于MAR的内幕消息。你利用了她的情报网，为她做事，不是吗？”

从某种角度来说，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我无法否认。

但我更知道，她所理解的“事实”，和我正在经历的“真相”，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东西。在她眼中，我是一个投靠了她宿敌的、迷失的同僚。

我看着她那双因情绪激动而微微闪烁着电光的眼睛，那里面充满了对正义的执着，和对黑白分明的世界的坚定。我忽然觉得有些疲惫。

“御坂同学，”我轻声说，“有些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有什么不简单的？”她向前一步，将手中的红茶罐“砰”的一声放在长椅上，“我只知道，那个女人从不做没有回报的投资。她帮你，必然会从你身上索取更多！她会用遥控器摆布你的人生，让你变成她言听计从的人偶！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的声音里，有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惋惜。她是在……担心我。

我的心，被这股炽热的情感轻轻触动了一下。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无力感。我该如何向她解释？告诉她我和食蜂操祈的同盟，是为了拯救她和上条当麻的未来？告诉她我知晓一切，所以必须选择这条最黑暗、也最高效的道路？

不，我不能。那不是在解释，而是在将她也拖入这片深不见底的泥潭。

我抬起头，迎向她质问的目光，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而严肃的语气说道：

“御坂同学，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吗？”

我的问题，让她愣住了。

“我说的，不是你推测出的、关于派阀斗争的‘真相’。而是这一切背后，真正的、沉重得足以压垮任何人的……真相。”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继续道：

“它不好看，不光明，甚至不符合你所信奉的‘正义’。它需要你去面对人性的扭曲，面对体制的黑暗，面对你用超电磁炮也无法轰开的、名为‘命运’的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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