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科学的接触感应 第8章 候鸟归巢

那个声音……

我与上条当麻的孽缘，始于九月三十日的那个夜晚。那一天，一个自称“前方之风”的魔法师，用一种名为“天罚”的术式，让整座学园都市陷入了沉睡。ACU接到了数十个委托方研究所的紧急求援，警报声响彻了我们的每一个安全屋。我们迅速出动，然而，面对这种超越科学范畴的攻击，我们引以为傲的装备和训练变得毫无意义。所有队员，无论能力等级高低，都在抵达现场后不久，便一个个陷入了深度的昏睡。

只有我，因为“概念固定”这种极为特殊的、作用于认知层面的能力，勉强维持着一丝清醒。但也仅限于此。我像一个被困在自己身体里的幽灵，能感知外界，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就在我以为ACU将要面临成立以来最惨重的损失时，他出现了。

那个刺猬头的少年，上条当麻。他似乎完全不受“天罚”的影响，在一片寂静的城市中奔走。我目睹了他与风斩冰华的相遇，目睹了他为了保护那个由AIM力场构成的少女，与“前方之风”展开的、凡人之于神明般的绝望战斗。后来，我从他口中得知了更多——罗马正教、神之右席、以及那隐藏在科学世界背后的、名为“魔法”的另一面。那是我第一次，也是ACU第一次，被迫直面这个世界的另一套运行法则。

此刻，在现实崩坏的混沌中，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只手扶住了我即将倒下的身体。

“喂，你没事吧！”

我勉强睁开眼，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和那标志性的刺猬头。

是上条当麻。

他的右手碰触到我的肩膀，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瞬间传遍我的全身。不是电击，不是冲击，而是一种……“消除”。我那摇摇欲坠的、用于锚定自身存在的“概念”，被这只手轻而易举地抹去了。

紧接着，我周围那片由无数现实碎片构成的混沌海洋，也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剧烈地沸腾、蒸发。所有交织的场景——暗部的大战、英国的政变、俄罗斯的阴云——都在这只手的触碰下，烟消云散。

然而，也就是这一下，让我存在的“根基”彻底动摇了。我感觉到自己正在变得透明，仿佛要被这个空间排斥出去。

我猛然意识到，这个上条当麻，不是“现在”的上条当麻！他属于我刚刚瞥见的、那些交错的现实碎片中的某一个！他的“幻想杀手”，正在消除我这个“不应存在于此”的异常！

我还来不及开口说些什么，强烈的眩晕感便席卷而来。

……

再次恢复意识时，刺鼻的烟味和嘈杂的人声将我拉回了现实。我被人架着，踉踉跄跄地走在研究所焦黑的废墟上。夜幕已经降临，无数探照灯的光柱在废墟间交错，消防车的警笛声和警备员的呼喊声不绝于耳。

看来，白井黑子成功了。她用我给的密钥启动了无人机发射车。那些自杀式的无人机，一部分装载着高压灭火剂扑灭了火焰，另一部分则用最直接的方式，逼退了ITEM。

“艾拉拉！”

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白井黑子冲到我面前，她身后还跟着一脸担忧的御坂美琴。看到我被警备员架出来，她明显松了口气。

“你没事吧？伤到哪里了？”

“我没事……”我摇了摇头，喉咙干涩得厉害，“只是脱力了……帮我个忙，联系上条当麻。”

“那个笨蛋？”御坂美琴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刻凑了上来，眉毛拧成了一团，“他又惹上什么事了？”

“情况很复杂。”我言简意赅地将研究所内的诡异景象，以及我看到的那些现实碎片告诉了她们，“佐藤明美的事情，很可能和他现在卷入的事件有关。我看到了……阿维尼翁。”

白井黑子立刻拨通了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背景里是巨大的引擎轰鸣声。

“喂？白井？有什么事吗？我现在正忙着——”

“当麻！你在哪里？”

“啊？在去法国的飞机上！有个老奶奶……总之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先不说了！”

电话被匆匆挂断。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了凝重的神色。法国，阿维尼翁。这一切都印证了我刚才的所见。那个家伙，又一次被卷入了足以撼动世界的巨大漩涡之中。

“艾拉拉同学，”御坂美琴忽然开口，她茶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我，“你是外国人，对吧？”

我有些疑惑地点了点头。我的外貌和名字，都足以说明这一点。

“正好，法国离你家不远吧？”她露出了一个意图昭然若揭的笑容，“最近这么辛苦，要不要……回去探个亲？”

我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阵犹豫在我心中升起。ACU的职责是保护财团的资产，而不是陪着学园都市的超能力者满世界去追一个不幸的刺猬头少年。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业务范围。

但是……佐藤明美，那个如同人偶般的克隆体，她眼中无尽的空洞；研究所里那片混沌的、由无数现实交织而成的海洋；以及最后，那个不属于这个时间点的上条当麻的出现……这一切，都像一根根丝线，将看似独立的事件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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