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下是众生，天之上唯我一人 第377章 冰宫论道，珠落青衫

白辰那看似商量，实则不容置疑的话语，如同无形的暖流，在这极寒的国度里撕开了一道口子。那道守护神念虚影在剧烈的波动中，终究没能再说出拒绝的话，如同冰雪消融般，缓缓消散在冰壁之中。

紧接着，那厚重无比、铭刻着无数冰系神纹的幽蓝壁垒，在白辰前方无声地裂开一道缝隙，仿佛一头亘古冰兽不情愿地张开了嘴，露出其后那条通往神国深处的、完全由万年玄冰构筑的宽阔大道。道路两旁，矗立着无数栩栩如生的冰雕，皆是历代触怒玄冰神国或被其永恒冰封的强者，无声地诉说着此地的威严与残酷。

寒气愈发刺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能将神魂都冻僵的寂静。

白辰却像是浑然未觉，依旧是那副闲庭信步的姿态，踏上了冰道。云阳等人紧随其后，虽然周身力量运转抵御寒意，但眼神却更加坚定。老师的手段，一次次颠覆他们的认知，也给了他们无穷的底气。

冰道尽头，是一座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宏伟与精美的宫殿。它通体由一种近乎透明的“永恒冰晶”雕琢而成，折射着外界星海的光芒，流转着梦幻般的色彩。这里，便是玄冰神国的核心——永恒冰宫。

宫殿大门洞开，内部空旷而冰冷。两排身着冰甲、气息森寒的神将肃立，一直延伸到宫殿最深处的台阶之下。台阶之上，是一座巨大的、由整块“冰魄神玉”打磨而成的王座。

王座之上，端坐着一位女子。

她身着一袭简约却流转着无尽寒冰道韵的雪白神袍，容颜清冷绝伦，仿佛集齐了世间所有的冰雪精华雕琢而成。她的眼眸是纯粹的冰蓝色，其中仿佛有雪花生灭，宇宙冰封的景象流转。她，便是玄冰神国的主宰——玄冰女神，艾丝芙。

她的目光落在缓步走入宫殿的白辰身上，那冰蓝色的眼眸中，没有奥罗拉那样的惊怒，也没有明显的恐惧，只有一种极致的冰冷与审视。整个宫殿的温度，随着她的注视，仿佛又降低了许多，连空间都变得更加粘稠、凝滞。

“白辰。”艾丝芙开口，声音空灵悦耳，却带着万古不化的寒意，直接响起在每个人的神魂深处，而非通过空气传播，“你强行破我界壁，所为何来？”

白辰在宫殿中央站定，对着王座上的女神拱了拱手，姿态依旧从容：“女神陛下，在下此来，只为借‘玄冥冰魄珠’一用，并无他意。”

“借？”艾丝芙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弧度，“光明神界的教训，吾已知晓。你之‘借’，与‘夺’何异？”

“女神此言差矣，”白辰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反驳，“借者，有借有还，讲究的是一个信义。夺者，强取豪夺，不顾道义。白某向来以理服人，若非光明神王陛下起初不愿讲理，又何至于此？”

他这话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两旁肃立的神将们嘴角微微抽搐，强行忍住吐槽的**。

艾丝芙眼眸中的冰蓝之色似乎更深了一些：“玄冥冰魄珠，乃吾界寒冰本源所化，维系神国平衡。借予你，神国根基动摇，亿万冰族子民将受波及。此等道理，你可明白？”

“明白，自然明白。”白辰点点头，表示理解，“所以，我只是‘借’，并非‘夺’。用完之后，定当完好归还。至于神国平衡……”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这座极致寒冷的宫殿，语气带着一丝感慨：“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极致的寒冰，固然能冻结万物，成就永恒寂静之美。但女神可曾想过，若这寂静中，永远缺失了那一丝‘动’的生机，这永恒，是否也成了一种……禁锢？”

他这番话，并非强词夺理，反而带着一种直指大道本源的意味。艾丝芙那冰封般的眼神，几不可察地波动了一下。她执掌寒冰法则亿万载，追求的就是绝对的静止与永恒，从未有人敢质疑这是一种“禁锢”。

白辰继续道：“我借冰魄珠，并非要破坏其本源，或许，正是要让它经历一番‘动’的洗礼，体会一番阴阳流转的真意。待其归来时，或许能助女神之道，更上一层楼，打破这极致的壁垒，见到更为广阔的天地呢？”

他这话，半是道理，半是……忽悠。听得身后的陆远都暗自佩服，老师这口才，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艾丝芙沉默了。她看不透眼前这个青衫少年，对方身上没有任何强大的气息，却让她感到一种深不见底的威胁。强行阻拦？光明神界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对方的“道理”，她虽不认同，但那诡异莫测的手段，却让她心生忌惮。那轻易改写局部法则，让玄冰失效的能力，实在太过骇人。

更重要的是，他话语中关于“极致即禁锢”、“阴阳流转”的说法，如同一点微弱的火种，落入她冰封了亿万年的道心深处，虽然未能立刻融化什么，却让她感受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触动。

良久，艾丝芙缓缓抬起手。一枚拳头大小、通体幽蓝、内部仿佛有无数冰晶星辰在缓缓旋转、散发着连神王都能冻结的恐怖寒意的宝珠，自她掌心浮现。正是玄冰神国的至高圣物——玄冥冰魄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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