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下是众生，天之上唯我一人 第281章 步履破域，骑驴仙师

瘦驴驮着白辰，嗒嗒的蹄声在死寂的战场上显得格外清晰。他就这样穿过了尚未完全散去的蚀灵魔瘴，走过了堆积如山的魔物尸骸，无视了那两名僵立半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的圣魔族长老，径直来到了黑岩城洞开的城门前。

直到那灰衣身影消失在城门内的阴影中，城外凝固般的死寂才被猛然打破！

“呃啊——！”

两名圣魔族长老同时发出一声凄厉的、仿佛源自灵魂本源的惨嚎！ 它们周身那扭曲的阴影剧烈地波动、溃散，仿佛承受着某种无形的、却无法抗拒的碾压！那四只冰冷的眼眸中，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与难以置信的恐惧。

“法则……排斥！此界天道……在驱逐我们？！”一名长老发出断断续续、充满惊骇的精神尖啸。

“不……不是天道……是……是‘他’！他定义了此地的‘规则’！”另一名长老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

它们能清晰地感觉到，以黑岩城为中心，方圆数十里的天地法则被强行改写了！不再是它们熟悉的、可以被魔气侵蚀同化的环境，而是变成了一片对它们充满“恶意”的绝地！空气中的灵气不再能被它们吸纳，反而如同无数细小的针尖，不断刺穿着它们的魔魂本源！甚至连空间都变得粘稠沉重，让它们举步维艰！

这种“排斥”并非来自世界本身的意志，而是源自那个刚刚走进城去的灰衣青年！他什么都没做，只是“走过”，就如同在沙滩上留下了脚印，而这片天地的法则，便自发地遵从了那“脚印”中蕴含的意志，将一切“不洁”与“混乱”强行排斥出去！

“走！立刻离开这里！”一名长老当机立断， 声音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它强行撕裂变得粘稠的空间， 试图遁走。

另一名长老也毫不犹豫地紧随其后。 什么圣族大计，什么献祭血食，在自身存亡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那个存在，根本就不是它们能够理解甚至触及的层次！

两道扭曲的阴影狼狈不堪地撞入尚未完全平复的魔瘴深处，瞬间远遁，连头都不敢回。那弥漫的蚀灵魔瘴，也如同失去了源头，开始缓缓消散。

城外，压力骤减。

李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手中的酒葫芦“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醇香的酒液汩汩流出，他却浑然不觉。“定……定义规则？言出法随……不，这他娘的是‘身行法随’啊！走路都能改变一方天地的根本法则？！这……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纵横修行界数百年，从未见过甚至听说过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静虚仙子同样心神剧震， 但她比李炎更快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美眸望向城门方向，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敬畏，好奇，以及一丝……隐约的期盼。或许，这位存在的出现，真的是此界的一线生机？

赵铁柱和守军们虽然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清楚地看到那两个恐怖的黑影逃了，那令人窒息的黑云散了！劫后余生的狂喜瞬间淹没了他们！

“赢了！我们赢了！”

“是那位骑驴的仙师！是他赶跑了魔头！”

守军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许多人甚至激动得跪倒在地，朝着城门方向叩拜。

赵铁柱也是热泪盈眶， 他拄着刀，对着城门深深一躬， 所有的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

而此刻，城内的景象，却与城外的狂喜形成了微妙的反差。

白辰骑着驴，走在满是废墟和血迹的街道上。幸存的民众们怯生生地躲在断壁残垣后， 用恐惧、好奇、感激等复杂的目光偷偷打量着这位神秘的“仙师”。他们不敢靠近，甚至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吕执事和他带来的聚宝阁人马， 此刻更是进退维谷，脸色煞白。 他们亲眼目睹了城外那超越理解的一幕，连圣魔族长老都被吓得望风而逃，这位灰衣青年的恐怖可想而知。之前他们还妄想夺取此城……现在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吕执事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 弓着腰，小步快跑着迎上前， 想要说些什么讨好辩解的话。

然而，白辰的目光甚至没有在他身上停留。 那平淡的眼神扫过街道两旁的惨状，扫过那些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的流民，最终落在了不远处一个蜷缩在母亲怀里、正睁着乌溜溜大眼睛好奇看着他的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的脸上还沾着污渍，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脏兮兮的、缺了耳朵的布兔子。

白辰轻轻拍了拍驴脖子， 瘦驴听话地停了下来。

他俯下身， 对着那小女孩，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浅淡，却仿佛带着一丝暖意的笑容。 然后，他从他那看似空荡荡的衣袖里， 摸索了一下，竟然掏出了一只用油纸包着、还散发着温热和诱人香气的……烧鹅腿。

他将烧鹅腿递向小女孩。

小女孩的母亲吓得浑身一颤， 连忙想要跪下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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