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的热气还未从衣衫上散尽,张雨晴穿着一件米白色棉质睡裙,裙摆垂至脚踝,衬得她肌肤在暖光下愈发莹润。睡裙是张念山特意为她准备的,柔软透气,贴合着孕晚期微微隆起的腹部,没有丝毫束缚感。她赤着脚踩在微凉的实木地板上,一步步走到旁边的藤椅旁,轻轻坐下。
藤椅带着自然的纹路,坐上去松软舒适,恰好能托住她沉重的腰身。头顶的玻璃穹顶澄澈透明,午后的阳光透过穹顶倾泻而下,像一层金纱笼罩着她,暖融融地洒在发梢、肩头,连带着空气中残留的玫瑰花香与温泉气息,都染上了几分暖意。张雨晴微微眯起眼睛,唇角噙着一丝慵懒的笑意,孕期的疲惫在温泉的浸润与阳光的包裹下,消散了大半,只剩下通体的舒畅与惬意。
不远处,张念山正弯腰打开带来的保温桶,桶盖掀开的瞬间,一股浓郁的米香混着淡淡的红枣桂圆气息弥漫开来,清甜诱人。他动作轻柔地舀出一小碗,粥熬得软糯黏稠,红枣与桂圆的果肉已经煮得软烂,沉淀在碗底,泛着温润的光泽。他端着碗,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此刻享受宁静的妻子,缓缓走到张雨晴面前,顺势半蹲在地上,与她平视。
“媳妇,累了吧?”他的声音温柔得像午后的风,带着恰到好处的宠溺,“这粥熬了两个多小时,放了点红枣桂圆,补气血,你慢慢喝。”说着,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温热的粥,又细心地吹了吹,确认温度适宜后,才递到张雨晴嘴边。
张雨晴没有抬手,只是乖乖地张开嘴,任由那勺软糯的粥滑入喉咙。米香混合着红枣的甜润,在舌尖缓缓化开,暖意在胃里蔓延开来,熨帖得让人浑身舒坦。她一边小口吞咽着,一边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他的额角还带着一层薄汗,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硬朗的轮廓,平日里沉稳锐利的眼神,此刻满是温柔,专注地落在她的脸上,连呼吸她的脸上,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山哥,”张雨晴咽下嘴里的粥,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软糯,“咱们今天晚上不走了,就住在这里,怎么样?”她望着院子里的景致,玻璃穹顶外,腊梅枝条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落下,斑驳的光影洒在地上,静谧而美好。泡过温泉后的松弛感还未褪去,她实在舍不得这份难得的惬意与宁静。
张念山闻言,放下手中的勺子,伸手轻轻拂了拂她脸颊旁的碎发,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却让她心头一暖。“媳妇,住在这边不行。”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这院子的房间虽然一直有人打理,但好久没住人了,温屋里的温度和咱们家里不太一样,昼夜温差大,你怀着孕,抵抗力弱,容易感冒。”
他顿了顿,看着妻子眼底掠过的一丝失落,又放柔了语气,补充道:“要是喜欢泡温泉,以后我每天都带你过来,早上来,下午回去,不耽误你休息。或者等明年春天,天气暖和了,咱们直接搬到这个院子里来住,到时候让你天天泡够温泉,好不好?”
张雨晴知道他说得有道理,都是为了她和肚子里的宝宝着想,虽然心里还有些不舍,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眼底的失落很快被理解取代。“好,听你的。”她轻声应道,再次张开嘴,接住张念山递来的勺子。
张念山见她听话,眼底泛起欣慰的笑意,继续一勺一勺地喂着她,动作耐心而细致。偶尔遇到红枣果肉,他会先用勺子压碎,再小心地喂到她嘴里,生怕她噎到。阳光渐渐西斜,透过玻璃穹顶的光线变得柔和起来,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满是岁月静好的温馨。
保温桶里的粥渐渐见了底,张雨晴靠在藤椅上,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满足地打了个哈欠。张念山收拾好保温桶,在她身边的藤椅上坐下,伸手轻轻环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动作依旧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腹部。“困了就眯一会儿,我陪着你。”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
张雨晴顺从地闭上眼睛,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独有的沉稳气息,混合着阳光与草木的味道,让她感到无比安心。两人就这般静静地坐着,院子里静极了,只剩下微风拂过腊梅枝条的轻响,还有彼此平稳的呼吸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从午后到黄昏,太阳渐渐沉入西边的天际,玻璃穹顶外的天色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橘红,余晖透过穹顶洒进来,将院子笼罩在一片温暖的霞光中。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滴滴滴”声打破了院子的宁静——是张雨晴包里的大哥大响了。张念山动作轻柔地松开环着她的手臂,起身走到放置背包的石桌旁,从包里拿出那部黑色的大哥大。机身带着一丝凉意,他摁下接听键,将电话凑到耳边。
“姐夫,你和姐在哪呢?”电话那头传来罗罗略显兴奋的声音,带着几分雀跃,音量不小,足以让不远处的张雨晴听得一清二楚,“我和静静度蜜月回来了,今天晚上咱们一起坐下来吃个饭,好好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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