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遗忘之前，好好说再见 第84章 一眼万年

礼堂里人声鼎沸，还有人不断涌入，让原本宽敞的空间显得拥挤不堪。那天，肖景明想对我说的事情是，让我来看他的演出。当我问他需不需要叫上辛小小时，他满脸“你有事吗”的表情，颇为嫌弃地拒绝了我的提议。后来我细细琢磨，舞蹈不是他的强项，也许他只想给辛小小看到自己最耀眼的那一面。

“还好我提前说要带朋友来捧场，”我小声对身边的夏天和郭婷嘀咕，“肖景明特意留了座位。”

夏天踮着脚张望，惊叹：“一个院庆搞这么大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明星要来。”

郭婷拍拍我的肩，低声问：“不会都是来看那个谁的吧？”

“怎么可能！他们院的老师学生本来就不少，还有领导嘉宾、家属朋友……”我还在反驳，旁边几个女生的对话就飘过来：

“唉~你怎么也来了？”

“她是来看帅哥的。”

“我们也是啊……”

“肖景明是吧？”

一阵心照不宣的笑声之后，是齐刷刷的“嘘——”郭婷冲我扬眉，“料事如神吧！”，夏天直咂舌：“魅力太大了，吓人。”我无奈地摇头，正好看见陈令从前排站起来朝我们挥手：“梓寻！这边这边！”

他给我们占的座位在第五排正中，往前能清晰地看见舞台上每个表情，往后能将全场反应尽收眼底。前面四排坐的是院系领导和特邀嘉宾。

“这位置不错！”夏天扫视了一番前几排，才坐下。

陈令满是骄傲：“那是，我提前两个小时就来占座了。”

“这么早？吃晚饭了吗？”我一瞬间感到压力山大。

“吃什么吃，那群王八蛋都去约妹子来看演出了，也没人想着给我带个面包。”

“别生气，一会散场我请你吃……”刚想说散场后请客，陈令瞪大眼睛：“别！我敢让你请？肖景明还不杀了我。”

灯光就在这时暗了下来，帷幕缓缓拉开。音乐响起的瞬间，全场突然安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几乎掀翻屋顶的尖叫。追光灯啪地打亮，光柱中浮现出肖景明的身影。他穿着黑色燕尾服，白衬衫领口挺括，系着精致的白色领结，头发全部向后梳起，露出饱满的额头。强烈的光束让他不自觉眯起眼睛，那份不耐反而平添了几分神秘的气质。他右手轻扶着舞伴的腰，左手优雅地背在身后，领着五对舞者滑入舞台中央。当他们在舞台最前方定格时，我清楚地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的抽气声。

“我的天，也太帅了，我手都抖了。”右后方的女生声音发颤。

“我也是，你摸摸我心跳，快要蹦出来了！”

“那个领舞是他女朋友吗？两人还挺配的。”

“不是吧，那是应月啊，校艺术团的台柱子。”

“我怎么听说他女朋友在国外呢？”

“在国外好，大家都没什么机会，还不用看着闹心。”

“你瞅瞅你这心态！都得不到拉倒呗。”

“我听说分手了，现在是跟新闻系的……”

听到这句，夏天和郭婷同时看向我。我摇摇头，朝舞台扬了扬下巴，她们会意地转回去。

音乐流淌，肖景明带着舞伴旋转。他确实没有专业舞蹈基础，但惊人的节奏感和与生俱来的优雅弥补了技术上的青涩。每一个转身、每一次托举都恰到好处，燕尾服下摆在旋转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追光灯下的他像是某个从古典油画中走出来的贵族少年。

我一直微笑着，注视着那个光芒万丈的身影。没有人知道面具下的我心中是何等滋味——像是精心收藏的宝藏突然被公之于众，既想向全世界展示他的美好，又自私地希望只有自己知晓。

在谢幕前，我们悄悄离开礼堂，前往大排档占座。走在林荫道上，礼堂方向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

“我讲的是不是没错？没夸张吧？”夏天问郭婷。

“帅是真的帅，是我目前见过最好看的男生了。但是小鸟，你压力好大吧？这种的我是不敢招惹。”

夏天噗嗤笑出来：“她又没招惹，都是肖景明主动的。”

“他喜欢你？”郭婷直接问道。

“不喜欢。”

“那你喜不喜欢他？”

我踢开脚边的小石子：“不晓得。”

夏天猛地停住脚步，“你上次还斩钉截铁说不喜欢的啊。我就晓得你控制不住！专门挑战高难度！”

“我说的是不晓得，又没说喜欢。”我无力地辩解。

“不晓得就是动心了，知道不？等你晓得的时候，就是深陷了。你要控制你自己！一定要控制到他喜欢你，不要把决定权交出去。听到没！”夏天的担忧是如此明显，让我心头一暖，又泛起酸楚。

“听到了。”我轻声回答。文君一役，我早已狼狈至极。这样的我，怎么还敢去挑战肖景明这样的存在？即使夏天不说，我也只会偏安一隅，再贪恋那处的锦绣繁华，也不敢越雷池半步。大排档的烟火气很快驱散了心中的阴霾。我们刚点好菜，叫了几瓶啤酒，陈令他们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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