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小：只属于我们的故事 第38章 你有我的眼睛

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瞬间，他自己都愣住了。

十一年了。

这个他深埋心底的名字，怎么会在此刻、对着这样一个恐怖的存在喊出来？

声音很轻，但在死寂的、嗡鸣和黑雾流淌声广场上，却显得异常突兀。

狂热跪拜人群瞬间一滞。

主祭猛地抬头，看向祭坛上那个胆大包天的祭品：“放肆！竟敢亵渎吾主。”

他尖声嘶吼，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 “快！捂住他的嘴！不能让他再吐出半个亵渎之词！”

离祭坛最近的人挣扎着想要起身执行命令。

然而，就在这一刻——

黑雾里的人形轮廓骤然消散。

一只手臂。

苍白，指节分明、属于人类形态的手，却又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与虚幻质感。

毫无征兆地从黑雾深处猛地探出！

动作快得超越时间概念！

下一秒，‘伽罗’只觉得脖颈一凉！

一种冰冷、细腻却蕴含着绝对力量的触感，如同最精巧却也无法挣脱的枷锁，轻柔却不容置疑地环上他脖颈！

他浑身一僵，几乎是本能地猛地回头看去。

瞬间，他的呼吸与心跳仿佛同时停止了！

他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空洞到了极致的眼眸。

应有的色泽被一种深不见底的、吞噬一切光亮的漆黑所取代。

没有焦点，没有情绪，没有一丝一毫的神采。

如同两颗镶嵌在苍白面容上的黑曜石，冰冷地映不出任何倒影。

而承载着这双空洞眼眸的脸庞——

那张脸，比他记忆中那个七八岁的孩童轮廓更加清晰，褪去全部稚气，却依旧精致得惊心动魄，也苍白得毫无生气。

但无论岁月如何变迁，那眉宇间的弧度、鼻梁的线条、唇形的模样……

与记忆深处那个给予他光明的人，别无二致！

巨大的震惊如同海啸般席卷‘伽罗’的每一根神经！

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疑虑、所有的危机感，在这一刻都被这张脸冲击得粉碎！

他的声音因极致的震骇而颤抖，几乎破碎不成调，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祈求：

“‘小心’……？”

“真的是……你？”

“眼睛...我的眼睛...” ‘小心’呢喃着。

“嗯，在，你的眼睛在这里。” ‘伽罗’急切地回应，声音温柔得近乎哽咽。

这番诡异对话让一旁伽罗感到彻底茫然。

他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超乎常理的一幕。

也正是在这时，伽罗猛地注意到‘伽罗’那双蓝色眼眸，竟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骇人的色泽！

那是一种仿佛被浓稠鲜血浸染、污浊了的红，却又顽固地透出原本的蓝色底调，红蓝交织，扭曲糅合，形成一种妖异而不祥的视觉冲击！

“眼睛...对...”‘伽罗’的回应似乎触动‘小心’混乱意识中某个开关。

他松开扼住帝国‘伽罗’脖颈的手，双脚踉跄地落回地面。

茫然地转动着头颅，那双空洞的漆黑眼眸扫过周围。

一种原始的、强烈的饥饿感如同火焰般灼烧着他的感知，但他残存的某种本能却在疯狂叫嚣着阻止。

“好饿...” 他无意识地低语，视线最终定格在近在咫尺的‘伽罗’身上，却又像是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

“但不能吃...这...有我的眼睛...不能吃...”

“不能吃...” ‘小心’重复着，仿佛在加固这个禁令。

他猛地转过身，将那被恐怖饥饿感驱使的、空洞的视线，投向祭坛下方那些依旧跪伏在地人群！

下一秒，异变陡生！

‘小心’那原本还维持着人类形态的手臂，皮肤之下猛地凸起无数蠕动扭曲的、不可名状的凸起！

苍白手臂在瞬间如同融化的蜡像般坍塌、变形、重组！

那并非血肉之手，而是由纯粹黑暗凝聚而成的、边缘不断扭曲消散又重组的恐怖造物。

他迈开脚步，朝着那名主祭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主祭似乎也愣住，狂喜凝固在脸上，转化为一丝茫然和不解：“吾主……？”

‘伽罗’这时才看清‘小心’全貌，只觉得一股冰冷彻骨的恶寒瞬间从脊椎窜上头顶！

一种强烈到极致的、生理性的恶心与恐惧感猛地从他心中涌起！

除了那张依旧精致却毫无生气的脸以外——

‘小心’颈部以下所有裸露在外的部分，早已不再是人类的形态！

苍白皮肤如同劣质伪装，其下是不断蠕动、变幻的漆黑物质。

时而凝聚出类似肢体的轮廓，时而又溃散成翻滚的雾状触须，边缘不断有细小的、如同黑色沙砾般的物质剥落又重组。

那身看似普通的衣物，也根本并非布料，而是由更加浓稠的黑暗物质模拟而成，如同活物般缓缓流动，不时凸起难以名状的诡异形状！

这根本不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这更像是一个……强行将一张属于‘小心’的脸，镶嵌在一团不断试图维持人形的恐怖黑暗聚合体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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