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宇帝秦：从血诏弑仙到星海称皇 第236章 帝君的决断

墨翟的“龙脉涅盘”提案，如同在死寂的油锅中投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瞬间在观星殿内引爆了激烈的争论。绝望的阴霾被撕开，取而代之的是两种截然不同、却同样激烈的立场的猛烈碰撞。

“荒谬！丧心病狂！”一位须发皆白、身着古朴祭袍的老臣猛地站起，他是宗正卿赢虔，皇室宗亲，德高望重。他指着墨翟，手指因愤怒而剧烈颤抖，“墨翟！你这是在将帝国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什么‘龙脉涅盘’？分明是魔道邪法！以血祭催生，引混沌入体，这诞生的会是龙脉吗？那将是毁灭帝国的孽龙！”

“赢大人所言极是！”另一位掌管礼法的大臣附和道，面色惨白，“帝国立国之本，在于堂皇正道，在于龙脉浩然之气！若依此策，即便侥幸成功，帝国还是帝秦吗？我等与那些吞噬生灵的邪魔何异？届时，神庭未至，我等已自取灭亡！这非是求生，而是加速毁灭！”

“三十日国祚，固然短暂，但帝国可亡于外敌，岂能亡于己手之亵渎？！”赢虔老泪纵横，声音嘶哑，“我等当整饬军备，与神庭决一死战，纵使玉碎，亦保全帝国气节！岂能行此……此自残根基、化身妖魔之举？！”

保守派的观点基于传统、礼法与对帝国本质的坚守。他们认为，即便灭亡，也应保持文明的尊严，而非通过自我异化来苟延残喘。这种异化后的生存，在他们看来，比死亡更可怕。

“迂腐！愚不可及！”一声冷喝打断了保守派的悲鸣。出声者是御史中丞李斯，一位以铁腕和务实着称的少壮派重臣。他目光锐利如鹰，扫过赢虔等人，“气节？尊严？亡国灭种之后，这些还有何意义？！神庭要的不是征服，是彻底的净化！是抹除我们存在的一切痕迹！届时，连‘帝秦’二字都将从宇宙中消失，还谈何气节？！”

他转向墨翟，眼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光芒：“墨翟首席之策，虽险，虽邪，但却是绝境中唯一的生路！向死而生，方有生机！‘暗血龙脉’又如何？只要力量在手，只要能活下去，就有重整旗鼓、东山再起的机会！若拘泥于所谓‘正道’，坐等灭亡，才是对帝国、对亿兆子民最大的不负责任！”

“李中丞说得对！”一位军方的将领拍案而起，他是北疆军团副帅王贲，浑身杀气，“末将宁愿化身修罗，与敌偕亡，也绝不引颈就戮！血祭？若能换帝国一线生机，我等将士何惜此头？！总好过眼睁睁看着父母妻儿、看着家园故土，无声无息地‘湮灭’！”

激进派着眼于现实的生存，认为在绝对的存亡危机面前，任何手段都是可以接受的。生存下去，才有未来，哪怕这个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和危险。

争论愈演愈烈，双方各执一词，情绪激动，几乎要拔剑相向。整个观星殿如同沸腾的战场。

然而，决定帝国命运的关键人物——监国太子赢稷，却始终沉默着。

他端坐在主位上，面容隐藏在冕旒的阴影下，看不清表情。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上冰冷的龙纹，仿佛在触摸着帝国命运的脉搏。两派的激烈言辞，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耳膜，但他仿佛置身事外，内心在进行着更加激烈、更加残酷的权衡。

保守派的话，有道理。帝国不能失去自我。但激进派的话，更现实。没有力量，一切皆空。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观星殿深处，那扇通往“归墟王庭”禁地的、沉重而冰冷的玄铁大门。他的父皇，帝君扶苏，就沉睡在那扇门后。

王庭之晤

在一片嘈杂的争论声中，赢稷缓缓站起身。他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走向那扇玄铁大门。

“殿下？”章邯欲言又止。

赢稷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跟随。他独自一人，推开沉重的门扉，步入了那条通往归墟深处的幽暗通道。

通道尽头，是那片规则混乱、混沌能量弥漫的虚空。扶苏依旧悬浮在混沌漩涡的中心，双目紧闭，创灭之瞳黯淡，气息微弱而平稳，仿佛与整个归墟融为一体。

赢稷没有靠近，只是远远地站着，凝视着父皇沉睡的面容。他想起父皇苏醒时的短暂时刻，想起他那双蕴含着无尽沧桑与决然的异瞳，想起他最后为保护帝都而壮烈殉国的身影。

“父皇……”赢稷轻声低语，声音在混沌中显得异常微弱，“帝国……已至绝境。龙脉将熄，国祚仅余三十日。墨翟提出了一个计划……一个疯狂的计划……”

他将“龙脉涅盘”的设想，以及朝堂上的激烈争论，缓缓道出。他知道父皇可能听不见，但这更像是一种自我的倾诉，一种寻求内心答案的过程。

“儿臣……该如何抉择？”赢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坚守所谓的正道，坦然接受灭亡？还是……拥抱混沌与危险，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混沌的能量在四周无声地流淌，扶苏没有任何回应。但赢稷仿佛能从这片死寂中，感受到一种超越语言的意念。是父皇沉睡前那句“彼之秩序，吾之契机”的暗示？还是他最后毅然赴死时，那决绝的眼神所传递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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