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宇帝秦：从血诏弑仙到星海称皇 第245章 绝境微光

社稷殿最深处的“守心阁”，此刻成为了帝国最后决策的摇篮，也是绝望的深渊。阁内没有窗户，唯一的光源来自穹顶镶嵌的、模拟周天星辰的灵晶，此刻这些灵晶的光芒却异常黯淡，如同风中残烛，映照得在场每一张面孔都晦暗不明。

赢稷坐在主位，年仅弱冠的他，肩头却压着整个文明的存亡重担，脸色苍白，眼神却透着一股被逼到绝境的执拗。他的左侧，是浑身浴血、甲胄未卸的章邯，这位帝国太尉如同饱经风霜的礁石，眉宇间刻满了疲惫与坚毅。右侧，是首席技术官墨翟，他面前摊开着无数玉简和能量图谱，手指因长时间高速演算而微微颤抖。玄衍等重臣围坐四周，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空气中弥漫着药草味、血锈味，以及一种更深沉的、属于文明末路的腐朽气息。

“诸位爱卿，”赢稷的声音干涩沙哑，打破了死寂，“父皇重伤昏迷前所言……诸位都已知晓。龙脉枯竭，乃帝国心腹之患，根基之殇。外有神庭虎视眈眈，内有源泉即将断绝……帝国，已至悬崖边缘。”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缓缓道：“今日召诸位前来，非为议降，亦非论亡。而是要想一想，在这必死之局中……是否还有一线生机？”

章邯率先起身，他走到中央一幅巨大的、此刻却布满裂痕和黯淡区域的帝国星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代表帝都的位置。

“殿下，诸位同僚，”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金铁交击般的力度，“熔铁关之败，陨星带之殇，乃至陛下血战苍穹，皆证明一点：我帝国与神庭之争，早已超越舰船利炮、军团厮杀之范畴。彼等所恃者，乃法则之力。”

他调出几段残缺的战斗记录影像，画面中，神庭净除者挥手间抹除攻击、改写空间的情景，让在场众人无不心悸。

“神庭之力，源于其对宇宙底层规则——‘秩序’的绝对掌控与运用。其攻击，非毁物伤人，而是直接‘修正’或‘删除’目标存在之规则基础。我军一切阵法、符文、乃至龙脉能量，皆建立在现有宇宙规则之上。然神庭之力，可重塑规则本身。此乃维度之差，如同画中之人，如何对抗执笔之手？”

章邯的目光锐利如鹰，看向赢稷，也看向每一位重臣：“故，若无法在法则层面与之抗衡，纵有百万雄师，亦不过是待宰羔羊。龙脉纵使全盛，亦只能提供能量，无法赋予我们改写规则之权能。此乃……根本性之败因。”

他的话语，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众人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事实残酷，却无法回避。

长时间的沉默后，墨翟缓缓站起。这位向来理性的技术官，此刻眼中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光芒。

“太尉所言，一针见血。”墨翟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正面对抗，我等毫无胜算。龙脉枯竭，更断我持久之根基。然……”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走到星图前，手指划过那些已被标记为“沦陷区”、“已净化”的灰暗星域。

“然神庭此等法则伟力，绝非凭空而来！必有其技术核心、法则源头！太尉可知，为何神庭每占一地处，必行‘净化’？其所为，并非简单毁灭，而是将其地一切规则‘格式化’，重归其绝对秩序之模板！”

墨翟猛地转身，面向众人，声音陡然提高：“这意味着，在被其‘净化’后的废墟中，极有可能残留着其法则力量施展过的痕迹、甚至是未完全消散的法则碎片、或是其力量体系的底层编码印记！”

这个大胆的设想，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墨翟首席，你是说……”一位老臣颤声问道。

“不错！”墨翟眼中闪烁着赌徒般的决绝，“既然无法正面抗衡，何不行险一搏？派遣一支最精锐、最忠诚的小队，潜入已被神庭‘净化’的位面废墟！如同在灰烬中寻找未熄的火星，在荒漠中挖掘甘泉的线索！去窃取神庭的力量奥秘，去解析其法则根源！为我帝国，盗取一缕……禁忌的火种！”

“荒谬！”另一位保守派重臣拍案而起，“且不说神庭净化之地何等凶险，法则残迹岂是凡人所能触碰？此乃玩火**！更何况，派遣小队？谁能担此重任？这分明是送死！”

阁内顿时争论四起，绝望与恐惧让一些人彻底失去了理智。

就在争吵愈烈之时，赢稷抬手，止住了众人的声音。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微微发热的玉佩，那是扶苏昏迷前，紧紧握在手中的物件。

“父皇昏迷前，除却龙脉之事，还曾断续提及几字……”赢稷的声音很轻，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言道：‘归墟……非尽……混沌……彼之秩序……吾之……契机……’”

赢稷抬起头，目光扫过章邯和墨翟：“朕反复思量，父皇之意，或许正是暗指……神庭的绝对秩序，与归墟的混沌本质，或存在某种极致的对立与关联。而混沌之中，未必全是死路，或许……也蕴藏着颠覆秩序的‘契机’？墨翟爱卿所言‘火种’，是否就藏在这混沌与秩序的夹缝之中？”

扶苏的只言片语，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道微弱闪电，虽然短暂，却指明了方向。这来自帝君的、近乎遗言的暗示，赋予了墨翟疯狂设想一丝沉重的合法性。

章邯沉默地听着众人的争论，看着赢稷手中的玉佩，目光最终落在星图上那片代表未知与死亡的灰色区域。他脑海中闪过岳擎山自爆殉国的烈焰，闪过赵破虏湮灭前的决绝，闪过无数将士血染星海的画面。

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黯淡星光下显得如山岳般沉重。

“殿下，诸位，”章邯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投降，亡国灭种。死守，坐以待毙。墨翟首席之议，虽是九死一生，甚至是十死无生之局，但……这或许是帝国唯一的、最后的……向死而生之机。”

他走到赢稷面前，单膝跪地，抱拳沉声道：“臣，章邯，请旨！启动代号——‘火种’计划！倾尽帝国最后之力，组建‘潜渊’小队，深入敌后绝境，为我人族文明，寻一缕续命之火！”

他的声音在守心阁内回荡，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

赢稷看着跪在地上的章邯，看着周围神色各异的臣子，年轻的脸庞上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化为与年龄不符的坚毅。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

“准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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