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宇帝秦：从血诏弑仙到星海称皇 第223章 禁忌的砝码

“熔炉”最深处的战略研讨室，此刻的空气比归墟的真空更加凝滞、更加冰冷。椭圆形的玄黑色会议桌旁，围坐着“熔炉”计划的最高决策层。穹顶模拟出的黯淡星光，无法驱散弥漫在每个人眉宇间的沉重阴霾。失败的阴影，如同附骨之疽，啃噬着所有人的信心。

章邯依旧坐在主位，伤势让他无法长时间挺直脊梁，微微倚靠着椅背，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却如同两口幽深的寒潭，扫视着在场每一张或沮丧、或焦虑、或茫然的面孔。他的左侧，墨翟仿佛一夜之间又苍老了许多，眼袋深重，原本灼热的目光此刻显得有些涣散。右侧，玄衍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单调而令人心烦意乱的轻响。

会议在一种近乎绝望的沉默中开始。章邯没有开口，只是用目光示意墨翟。

墨翟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内的压抑全部吐出，开始回顾困境。 他调出灵能投影，上面清晰地展示着“超维度实验室”那片触目惊心的废墟影像，以及一连串标红、闪烁着失败标记的数据流。

“诸位同僚，”墨翟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心力交瘁的疲惫，“‘裂隙锚点’计划……彻底失败了。不是技术细节的失误，不是能量供应的不足，而是……根本性的、原则上的冲突。”

他指向投影中那代表归墟能量特性的混沌波形图，又指向代表神庭星门秩序框架的精密结构模型，将两者重重地叠合在一起。瞬间，模型内部爆发出无数代表能量冲突和结构崩溃的红色警报点。

“神庭的技术，根植于‘绝对秩序’。它的每一个符文，每一道能量回路，都要求极致的稳定、精确、可预测。如同建造一座通天塔，需要每一块砖石都严丝合缝，需要地基坚不可摧。”

“而归墟……”墨翟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的嘲弄，“归墟是什么？是混沌，是无序，是永恒的变动不居，是一切秩序和稳定的反面！我们试图在惊涛骇浪的海面上，用沙子建造那座通天塔！结果如何？”他指向废墟影像，“塔未建成，沙基已溃，甚至连建造者……也险些被海浪吞噬。”

“归墟的混沌特性，是我们无法绕过，更无法驯服的天堑。”墨翟最终沉重地得出结论，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试图在归墟环境中直接复现神庭的秩序技术，此路……不通。”

研讨室内死一般的寂静。连最后一丝侥幸的心理也被彻底掐灭。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每一个人。有人低头不语，有人长吁短叹，甚至有人眼中已流露出放弃的神色。技术上的绝路，往往意味着战略上的绝境。

就在这万马齐喑的时刻，一个沉稳却带着一种奇异力量的声音，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是一直沉默旁听的章邯。

他缓缓坐直了身体，这个简单的动作似乎牵动了未愈的伤势，让他眉头微蹙，但眼神却锐利如初，甚至比以往更加深邃。他没有看投影，也没有看墨翟，目光仿佛穿透了厚厚的墙壁，望向了遥远时空中的某场惨烈战斗。

“墨翟首席的分析，无误。”章邯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沉淀感，“秩序与混沌，如水火，难以相容。这是力量的本质决定的。”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透出一种基于尸山血海经验的直觉：“但，我们是否将问题看得……过于二元了？”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带着疑惑和一丝微弱的期待。

“神庭的秩序，是建构的秩序，追求永恒不变，如同寒冰。”章邯缓缓说道，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划动，仿佛在勾勒某种意象，“归墟的混沌，是原始的混沌，充满无限可能，也充满毁灭，如同烈焰。”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追忆的厉色，声音陡然变得凝重：“但在这两者之间，在这宇宙之中，是否还存在……第三种力量？”

章邯的洞察，源于他亲身经历过的、比神庭和归墟更加令人心悸的恐怖。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与那些被“熵祖”污染的存在作战的可怖画面。那不是简单的毁灭，而是一种让万物失去活力、让规则失去意义、让存在本身走向终极沉寂的缓慢而不可逆的崩坏。

“诸位可还记得……‘熵祖’？”章邯吐出这两个字时，研讨室内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了几度。那是帝国历史上最隐秘、最不愿提及的伤疤之一，一种连龙脉都能侵蚀、让辉煌文明化为死寂尘埃的终极威胁。

“熵祖的力量，是什么？”章邯的目光扫过众人，仿佛在拷问他们的灵魂，“它不是神庭的秩序，因为它带来的是结构的瓦解；它也不是归墟的混沌，因为它的方向是确定的、不可逆的——指向热寂，指向万物终结的终极平衡！”

他提出了一个疯狂的建议。

“神庭的秩序，是‘生的极致’，追求存在的水恒与完美。”章邯的语速加快，带着一种抽丝剥茧的锐利，“熵祖的污染，是‘死的法则’，推动一切走向寂灭的终点。而归墟的混沌……或许可以看作是‘生与死之间的原始汤’，充满不确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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