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的残月终于沉入地平线,天边泛起一丝混浊的鱼肚白。血牙部落从沉睡中苏醒,粗犷的咆哮与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野兽苏醒时的低吼,开始在这座庞大的营地中回荡。兽人们走出简陋的石屋和兽皮帐篷,用冰冷的河水胡乱地抹一把脸,然后便扛起武器,汇聚向部落中心的祭坛广场,眼中闪烁着对力量的原始渴望。
今天,是部落补充“血能”的日子。
苍老的萨满,在两名高大战士的护卫下,缓缓走上那座**“战争祭坛”。他身上披挂着用各种异兽骨骼和风干内脏串成的祭袍,手中握着一根由巨兽脊椎骨制成的图腾法杖。他的皮肤干瘪,布满了深邃的皱纹,但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却燃烧着与年龄不符的、狂热而威严的火焰。他是部落的灵魂,是血能的代言人。
兽人们在祭坛下黑压压地跪成一片,气氛庄严肃穆,空气中充满了对神只与力量的敬畏。几个新抓获的、作为祭品的强壮奴隶被拖上祭坛,他们的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却在兽人强大的力量压制下,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萨满举起法杖,用一种古老而沙哑的兽人语,开始吟唱冗长的祷文。他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引动着祭坛表面那些血肉藤蔓发出微弱的共鸣。整个祭坛,这个由骸骨、血肉与怨念构成的怪物,开始缓缓“苏醒”。
在数百米外的废墟中,陆一鸣通过高倍率的望远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的心脏在胸膛里有力地跳动着,但握着“谐振器”的手,却稳如磐石。
“艾奥罗斯,‘影子’,报告情况。”他在心灵链接中发出了最后的确认指令。
“兽栏一切正常,那些大家伙睡得比石头还沉。”艾奥罗斯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悠闲。
“仓库外围没有异常。我布置的几个微型感应器也显示,昨晚之后,再没有任何活物进出过仓库。”“影子”的回答则是一如既往的简洁。
“很好。”陆一鸣深吸一口气,“伊丽丝,集中精神,准备应对可能的能量冲击。仪式要开始了。”
伊丽丝点了点头,她那双美丽的复眼已经亮起了淡紫色的微光,一层无形的精神护盾将两人牢牢包裹。她的感知像一张大网,笼罩了整个祭坛区域,时刻监控着能量场的任何一丝变化。
祭坛上,萨满的吟唱达到了**。他猛地将法杖顿在地上,从腰间抽出一把由黑曜石打磨而成的、锋利的祭祀匕首。他走到一名祭品面前,无视对方眼中疯狂的哀求,面无表情地举起了匕首。
“就是现在!”陆一鸣的瞳孔骤然收缩。
萨满的手臂猛然挥下!锋利的匕首干净利落地划开了祭品的喉咙。滚烫的、蕴含着强大生命力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浇灌在祭坛中心的凹槽里。
按照正常的流程,这些新鲜的血液,会立刻被祭坛贪婪地吸收,然后通过图腾柱的转化与增幅,化为纯粹的“血能”,再以“赐福”的形式,灌注到下方的兽人战士体内。
然而,今天,这理所当然的一幕,并没有发生。
当第一股鲜血流入祭坛凹槽的瞬间,异变陡生!
祭坛非但没有像往常一样发出愉悦的能量共鸣,反而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被什么污秽的东西呛到了一般。那些蜿蜒的血肉藤蔓,非但没有亮起,反而迅速变得萎缩、干瘪。图腾柱表面的那些血管状纹路,更是如同接触不良的灯管,疯狂地闪烁起来,忽明忽暗,极不稳定。
“嗯?”萨满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他感觉到,自己与祭坛之间的能量链接,出现了一丝诡异的阻塞感。那股本应顺畅流入他体内的反馈能量,变得滞涩,并且……充满了杂质。
他没有多想,只当是今天的祭品不合祭坛的“胃口”。他皱了皱眉,又走向了第二名祭品,以更快的速度,献上了第二份“贡品”。
更多的鲜血涌入凹槽。
这一次,祭坛的反应更加剧烈!它不再是颤抖,而是如同癫痫发作般疯狂地巨震起来。从祭坛内部,传来一阵阵如同闷雷般的、消化不良的古怪声响。图腾柱表面的光芒彻底紊乱,一道道黑色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痕,在那些血色符文上飞速蔓延。
最终,在所有兽人惊愕的目光中,图腾柱顶端那个狰狞的兽首雕像,猛地张开了嘴。一股黑色的、夹杂着无数**碎肉的、散发着浓烈恶臭的“废血”,如同火山喷发般,猛地喷涌而出!
那股黑血带着极强的腐蚀性,将祭坛的地面都灼烧得“滋滋”作响。更可怕的是,那里面蕴含着一股比地表污秽能量还要混乱、还要狂暴的、完全失控的能量乱流。
原本应该是一场神圣的赐福仪式,此刻却变成了一场滑稽而恐怖的灾难。
“噗!”
主持仪式的萨满,作为与祭坛链接最紧密的人,首当其冲。他只觉得一股狂暴到无法形容的混乱能量,顺着链接,狠狠地反噬回他的精神之海。他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摇晃了几下,险些栽倒在地。那股反噬的能量,正是被**“惰性凋亡酶”**污染和分解后,彻底失控的“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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