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人格：第0号病人 第193章 塔顶的“废案之王”与最后的“选择”

当“旅人号”机甲迈着胜利者的步伐踏上通往第五层的阶梯时，迎接他们的不再是任何的抵抗。

第五层是空的。第六层是空的。第七层依旧是空的。

一直到第九百九十九层，所有的楼层都变得空空如也。那些被关押在其中的所谓“废案”全都神秘地消失了，仿佛他们的“存在”都随着【巴别塔】那“核心逻辑”的崩溃而一同消散了。

最终，“旅人号”机甲来到了那永远也无法建成的塔顶。那里是一片巨大而又荒凉的平台，平台的中央便是那个由无数时钟与齿轮所构成的巨大王座。

而此刻，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废案之王”——【巴别塔】，正无比狼狈地瘫坐在自己的王座之上。

他那华丽而又破旧的礼服已经变得更加破烂不堪；他那巨大而又威严的身躯也布满了裂痕。无数细小的齿轮与零件还在不停地从他的伤口处掉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他那神秘的黄铜仪表面具也已经彻底破碎，露出了面具之下那张令人意想不到的脸。

那是一张由无数个破碎的“规则”符文与废弃的“设定”代码所强行拼接而成的脸。他没有眼睛，没有鼻子，也没有嘴巴；他的“五官”就是一团不断蠕动、变换的“数据乱码”，看起来可悲而又可笑。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矛盾集合体”。

他是“秩序”的维护者，但他的本身却是由无数的“混乱”所构成；他是“规则”的化身，但他的诞生却是因为一场巨大无比的“错误”。

他看着那缓缓走到自己面前的“旅人号”机甲，那团代表着“五官”的数据乱码剧烈地波动着，发出了一种充满了失败与不甘的嘶哑声音：

【……为什么……】

【……你们这群不应该存在的‘错误’……为什么能够战胜我这个‘绝对正确’的‘规则’？】

【……我不明白……】

刘海解除了“旅人号”的机甲形态。他和他的船员们从飞船里走了出来，静静地站立在这个巨大的“失败者”面前。

他没有回答【巴别塔】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在问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巴别塔】，你知道你自己的‘故事’吗？”

【……故事？】

【巴别塔】那混乱的“数据五官”波动得更加厉害了。

【……我不需要‘故事’！我是‘规则’！我是‘秩序’！我是用来评判‘故事’的‘工具’！】

“不，你错了。”刘海摇了摇头，“任何‘存在’都有它的‘故事’，你也不例外。而你的‘故事’，其实早就已经写在了你的名字里。”

刘海抬头望了望这座永远也无法完工的巨塔，悠悠地说道：

“——【巴别塔】，又名‘通天塔’。

“——在一个古老的‘故事’里，人类为了挑战‘神’的权威，联合起来想要建造一座可以通往‘天堂’的高塔。

“——但是，‘神’却不允许这种‘僭越’的行为，于是‘神’变乱了他们的‘语言’，让他们彼此之间再也无法沟通。最终，那座宏伟的高塔因为无法再形成统一的‘意志’而永远地荒废了。

“——而你，”刘海的目光重新落回到这个巨大的失败者身上，“你就是那座【巴别塔】的化身，对吗？

“——你曾经也是一个充满了‘理想’与‘激情’的‘宏伟计划’，你或许也曾想过要建立一个绝对‘完美’、绝对‘统一’的秩序，一个可以通向‘终极真理’的‘通天塔’。

“——但是，你却和故事里的人类一样，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你为了追求所谓的‘统一’，而开始疯狂地排斥所有和你‘不同’的‘声音’。

“——你把那些充满了‘个性’与‘可能性’的‘灵感’全都当成了‘错误’的‘杂音’，将他们无情地打成‘废案’，关押在你的身体里。

“——最终，你虽然建立起了庞大的‘身躯’，但是你的内部却充满了无数无法相互‘沟通’的‘怨念’与‘矛盾’。你自己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语言混乱’的集合体。

“——你永远也无法建成你的‘塔顶’，因为你亲手否定了所有能够帮你建成塔顶的‘可能性’！”

刘海的这一番话仿佛是最终的审判，彻底击溃了【巴别塔】那最后的一道心理防线。

他那由数据构成的脸彻底凝固了。他想起了自己那遥远的“诞生”之初——那个时候，他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他的名字叫做【大一统理论】（Grand Unified Theory），是“最高作者”为了整合所有“世界观”而创造出的一个充满了雄心壮志的“超级设定”。但是在执行的过程中，他的思想渐渐变得极端而偏执。最终，在一场与其他“主流世界观”的“统一战争”中，他惨败了，然后被剥夺了名字，流放到这个边境星区，成为了看守其他“失败者”的“监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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