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人格：第0号病人 第132章 第一滴眼泪的重量

如果说罗兰与诗人的联手是在“714”那完美无瑕的“英雄之心”上留下了一道关于“信念”的、理性的“划痕”，那么莉莉丝的登场则是要在这道“划痕”之中注入那足以腐蚀一切“逻辑”与“正义”的、最原始、最强大的“力量”——“情感”。

“演唱会可以开始了吗？我的‘宇宙歌姬’？”刘海看着莉莉丝用一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吻问道。

莉莉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闭上了那双能够与万物“共情”的清澈的眼眸然后张开了双臂像一只即将拥抱整个宇宙的蝴蝶。

不需要舞台不需要灯光当她准备歌唱的那一刻整个“复仇女神号”那由“万千悲剧”所构成的冰冷的躯壳都仿佛被注入了一丝温柔的“灵魂”。那些由“破碎的誓言”所雕琢而成的“荆棘王冠”竟然开出了一朵朵小小的散发着微光的“勿忘我”。

然后她开口了。

她的歌声通过“亡灵剧团”的“悲剧力场”被无限地放大共鸣瞬间传遍了整个星海。

那不是一首完整的歌而是一种充满了“倾听”与“理解”的声音。她没有去直接歌颂“悲伤”或者控诉“不公”她只是用她的歌声去“复述”那些被“英雄”的万丈光芒所掩盖住的小小的“哭声”。

她复述着那个被“强行加入”了“英雄主题曲”的“音乐文明”里一位年迈的“乐师”的哀叹。那位穷尽一生都在追求“绝对和谐”的乐师在听到那充满了“斗争”与“激情”的“噪音”时他那如同最精密“乐器”一般的灵魂是如何一点点地崩裂最终他用一根断裂的“琴弦”结束了自己那再也无法找到“和谐”的生命。

她复述着那个被“人造太阳”所“恩赐”的“植物文明”里一株刚刚才拥有“意识”的小草的遗言。那株从未体验过黑夜的“宁静”与“安息”的小草在被永恒的“光”所撑爆之前它那小小的“意识”里所剩下的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累’。”

她复述着无数个被“英雄”以“正义”之名“拯救”了的世界里那些失去了自己的“传统”、自己的“文化”、自己的“节奏”、自己的“不完美”的普通的“个体”们那无声的眼泪。

这些“眼泪”很小很轻在“拯救世界”这种宏大的“叙事”面前它们显得那么微不足道那么的“政治不正确”。

但是当这成千上万滴微不足道的“眼泪”通过莉莉丝那充满了“共情”之力的歌声汇聚在一起时它们就变成了一股谁也无法忽视的足以淹没一切“英雄主义”的——“悲伤的海洋”。

正在与罗兰激战的“714”再一次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所击中了。这一次不是“信念”上的动摇而是一种更加直观的来自于“情感”层面的巨大的“冲击”。

他那水晶般的身体里那些由“更高维度”所注入的“数据”开始出现严重的“乱码”。因为他那个被设定为“拯救苍生”的“程序”无法处理一个最基本的“悖论”：——“如果‘拯救’会带来‘痛苦’那‘拯救’本身还是‘正义’的吗？”

“不……不是这样的……”“714”痛苦地抱着头他那金色的“英雄之光”开始剧烈地闪烁明灭不定。“我是为了给他们带来更好的‘未来’……”“暂时的‘痛苦’是为了长久的‘幸福’所必须付出的‘代价’……”他在努力地用他被灌输的“教条”去说服自己。

然而莉莉丝的歌声却像无孔不入的水银温柔而又残忍地击碎了他这最后的“防线”。

“可是那个‘未来’真的是他们想要的吗？”

“你又凭什么替他们决定他们应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这两句灵魂拷问像两道黑色的闪电狠狠地劈在了“714”的核心逻辑之上。

轰——！！！

他那水晶般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剧烈的“情感”与“逻辑”的双重撕裂。一道道细密的裂痕从他被罗兰刺中的胸口开始向全身蔓延。他那璀璨的“英雄之光”也在这一刻彻底熄灭了。他像一颗断了线的陨石无力地从空中坠落。

“——停。”在“复仇女神号”上刘海平静地下达了停止攻击的命令。莉莉丝的歌声戛然而止。亡灵剧团的“悲剧力场”也缓缓散去。罗兰和诗人也重新回到了舰船之上。

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漂浮在冰冷的宇宙空间中那失去了所有光芒的小小的水晶身体看着那个第一次品尝到“失败”与“迷茫”的滋味的“英雄”。

“我们赢了？”杰克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

“不。”刘海摇了摇头“我们只是为这个故事赢得了一个‘中场休息’。”他看着控制台上那已经彻底陷入“疯狂”的“金色”与“黑色”的读者“打赏数据流”。两边都在疯狂地向“作者”也就是他表达着自己强烈的“情绪”。一方在愤怒地咒骂他是个“只会虐待主角的无良作者”另一方则在兴奋地欢呼称赞他写出了“神一样的剧情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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