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 年春至 2005 年夏,兰州城被一连串惊悚的碎尸案笼罩。华林山的荒沟里、黄河的浊浪中,陆续发现被肢解的人体残骸,死者身份不明,死状惨烈。这三起案件的作案手法高度相似~受害者被诱骗、劫持、勒杀后冷冻碎尸,抛尸地点隐蔽至极。
而当警方最终锁定凶手时,整个刑侦界都为之震动:两名主犯皆是年过半百的老者,其中一人竟曾是身披全国五一劳动奖章的模范警察,另一人则是老干部家的子弟。
这两个本该安享晚年的老人,为何会沦为双手沾满鲜血的恶魔?他们的人生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扭曲,才让昔日的荣光与善意,彻底被贪婪和仇恨吞噬?
一、矿区神探:从山沟沟里走出的破案奇才
1952 年出生的马金成,打小就带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1975 年,23 岁的他穿上警服,成为白银区公安分局下属矿区刑侦队的一名民警。彼时的白银还未撤区设市,矿区里遍布矿井、工棚,人员混杂,盗窃、斗殴、甚至命案时有发生,是出了名的 “治安重灾区”。
马金成一米八的个头,浓眉大眼,嗓门洪亮,干起活来像头蛮牛。矿区的案子大多棘手,要么是井下纠纷引发的伤害案,要么是流动人口作案后踪迹难寻,但马金成似乎天生就有破案的天赋。他不怕苦,井下几十米深的巷道,别人避之不及,他拿着手电筒一钻就是大半天,只为寻找一枚带血的矿镐;他也够细,嫌疑人随口说的一句方言、身上沾着的特殊矿粉,都能成为他锁定线索的关键。
有一年冬天,矿区发生一起盗窃案,工人宿舍里十几人的工资款不翼而飞,报案时天刚蒙蒙亮,雪下了一夜,现场几乎被积雪覆盖。同事们都觉得线索断了,马金成却蹲在雪地里扒拉了三个多小时,最终在宿舍后墙根的雪堆里,发现了半个模糊的鞋印。他凭着这半个鞋印,对比了矿区所有工人的胶鞋,最终锁定了一名有盗窃前科的临时工,不仅追回了全部工资款,还顺藤摸瓜破了另外两起积案。
这样的案子,马金成在矿区的八年里破了不下百起。领导器重他,说他 “眼里有活,心里有数”;同事佩服他,称他是 “矿区神探”;就连辖区的群众,见了他都主动打招呼,谁家有难处,也愿意找他帮忙。那时候的马金成,心里揣着一股正气,觉得当警察就该护一方平安,每次破案后的成就感,是任何东西都替代不了的。
但这份成就感,渐渐被一种隐秘的不甘所取代。矿区地处偏远,交通闭塞,日子过得单调乏味。看着身边有些同事通过关系调到市区,看着电视里播放的城市繁华景象,马金成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他觉得自己有本事,不该一辈子困在这山沟沟里,他渴望更广阔的舞台,更体面的生活。而改变命运的钥匙,在他看来,就藏在 “婚姻” 里。
他开始刻意疏远矿区的姑娘,哪怕有人主动示好,他也礼貌回绝。他把目光投向了省城兰州,他知道,只有在那里,才能遇到能帮他 “飞黄腾达” 的人。为此,他托了好几个在兰州工作的朋友,让他们帮忙留意合适的对象,条件只有一个:家境优越,能在事业上帮到他。
功夫不负有心人,朋友还真给他介绍了一个姑娘。姑娘不仅长相清秀、身材高挑,更重要的是,她出身于兰州的高干家庭,父亲是省里的老干部,人脉广阔。马金成一眼就认定,这就是他要找的人。为了追求姑娘,他可谓费尽心思:每天下班后,坐三个多小时的长途汽车赶到兰州,就为了和姑娘吃一顿晚饭;姑娘喜欢看书,他就省吃俭用,买遍了当时流行的中外名着,哪怕自己根本没心思读;姑娘家里有什么事,他总是第一个冲上去帮忙,脏活累活从不抱怨。
他的真诚和能力,最终打动了姑娘和她的家人。1982 年,马金成如愿娶到了这位姑娘。婚礼上,看着岳父身边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马金成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在兰州闯出一番名堂。
婚后不久,在岳父的运作下,马金成以 “专业特殊人才” 的身份,从白银区公安分局调到了兰州市工商局经济检查站。这一步,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他终于走出了闭塞的矿区,踏入了繁华的省城,也进入了一个更具权力和诱惑的领域。
二、劳模荣光:站在巅峰的得意与张扬
上世纪八十年代,工商局刚刚成立不久,肩上的担子却不轻。当时,走私贩私、投机倒把、买空卖空等经济犯罪活动猖獗,工商部门成了打击这些违法行为的主力军。而马金成,凭借着在公安系统积累的刑侦经验,成了经济检查站的 “尖刀兵”。
他对办理经济案件有着近乎痴迷的热情。接到线索后,他总能第一时间梳理出关键节点,制定周密的抓捕计划;面对走私分子的拉拢腐蚀,他始终不为所动。有一次,他查办一起走私香烟案,涉案金额达几十万元,走私团伙的头目托人给马金成送了一沓厚厚的现金,还承诺给她妻子安排一个清闲的工作,马金成当场就把现金扔了回去,冷冷地说:“我吃的是公家饭,办的是良心案,想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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