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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侯府的书房内,烛火通明,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凝重。夜宸负手立于巨大的北境舆图前,眉头紧锁,周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意。沈清辞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手中捧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听着夜宸转述刚刚收到的加急军报。
“三日前,北狄骑兵绕过落鹰峡防线,突袭了我们的一个边境屯粮重镇——黑水城。”夜宸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守军猝不及防,损失惨重,粮草被焚毁大半。更蹊跷的是,敌军行动极其诡异,他们似乎……能精准地避开我军所有暗哨和巡逻路线,如同……有人在他们面前铺开了我军布防图。”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沉:“内奸?”
“不止如此。”夜宸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幸存的守军描述,敌军阵营中,有一名身穿黑袍、手持骨杖的祭祀,他并未直接参与厮杀,只是站在后方,口中念念有词。凡他所指之处,我军士兵便如同陷入梦魇,动作迟缓,甚至自相残杀!其手段……与摩罗的邪术,如出一辙!”
“北狄大祭司!”沈清辞脱口而出,与夜宸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北狄大祭司竟然亲自随军出征了?!而且,其邪术似乎比摩罗分身更加诡异难防!
“军报中还提到,”夜宸走到书案前,拿起另一封密信,“我们安插在北狄王庭的暗线拼死传回消息,北狄大祭司出关后,曾与一名身份神秘、戴着青铜面具的使者密谈数次。那使者……并非北狄人。”
青铜面具!又是青铜面具!这与那年轻邪修供出的“九幽殿引路人”特征完全吻合!
“九幽殿……已经和北狄大祭司勾结在一起了?”沈清辞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一个摩罗分身就让他们在落鹰峡险死还生,如今再加上一个实力可能更强的大祭司,以及无孔不入的“九幽殿”……北境的局势,瞬间危如累卵!
“恐怕是的。”夜宸脸色阴沉,“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你和玄璃。所谓的‘天启预言’,所谓的‘钥匙’和‘圣狐’,让他们不惜与虎谋皮,也要得到手!黑水城之败,恐怕只是开始,是一场针对我们的……试探,或者说,逼迫。”
逼迫夜宸这位镇北侯不得不重返北境,逼迫沈清辞这位“钥匙”离开相对安全的帝都,前往更加危险、更容易被他们下手的边境战场!
“陛下是何态度?”沈清辞冷静地问道。
“朝中已经吵翻天了。”夜宸揉了揉眉心,“以兵部尚书为首的主战派,要求立刻增兵北境,严惩来犯之敌。但以户部和部分文官为首的主和派,则以国库空虚、不宜再启战端为由,主张遣使和谈,甚至……有人暗中提出,若能交出引发争端‘祸首’,或可平息北狄怒火。”
“祸首?”沈清辞冷笑一声,“是指我这个‘钥匙’,还是玄璃这只‘圣狐’?”
夜宸握住她的手,力道坚定,眼神冰冷:“谁敢动你,我便踏平谁!和谈?绝无可能!北狄狼子野心,与九幽殿勾结,所图甚大,绝非区区一个‘钥匙’能满足!一旦我们示弱,等待大夏的,将是万劫不复!”
他看向沈清辞,语气不容置疑:“我必须立刻返回北境,稳定军心,重整防线!你……留在帝都,清邪司初立,需要你坐镇,继续深挖九幽殿和柳氏的线索。帝都,未必就比北境安全。”
沈清辞却摇了摇头,反握住他的手,目光清亮而坚定:“不,我与你同去。”
“清辞!”夜宸不赞同地皱眉,“北境如今太危险!大祭司的目标就是你!”
“正因如此,我才更要去。”沈清辞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看透局势的睿智,“我在帝都,他们便会想尽办法在帝都动手,届时牵连更广,防不胜防。不如主动前往北境,将战场放在明处。况且……”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柳氏与水月庵绝心联络,提到‘蛊母’与‘北狄’。我体内的‘幻颜蛊’,恐怕与那‘蛊母’脱不了干系。北狄大祭司精于此道,或许……在北境,我能找到彻底解开这蛊毒,甚至反向追查柳氏及九幽殿核心秘密的机会!”
她不能永远被动地防御,等待敌人出招。她要主动出击,利用一切机会,变强,破局!
夜宸看着她眼中不容动摇的决心,知道再劝无用。他了解她,就如同她了解他一样。他深吸一口气,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好!那我们便一同北上!无论刀山火海,我陪你闯!”
两人相拥片刻,随即分开,眼神都恢复了冷静与锐利。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路,将更加艰难。
“在离开之前,还有一件事必须处理。”沈清辞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盒,里面正是从水月庵带回的那枚破裂的黑色虫蛹碎片和些许血池液体,“这‘蛊母’残骸,或许能让我们对九幽殿的蛊术有更深的了解,甚至……找到克制之法。”
她将玉盒放在书案上,与夜宸一同仔细观察。那虫蛹碎片即便已经失去活性,依旧散发着令人不适的阴邪气息,表面的纹路扭曲怪异,仿佛蕴含着某种古老的邪恶意志。血池液体更是粘稠腥臭,其中似乎有无数细小的、肉眼难辨的虫卵在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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