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阙关的紧张气氛如同拉满的弓弦,而数百里外的玉门关,此刻已彻底被战火与喊杀声淹没。
西狄左贤王阿史那罗 true 亲率的两万精锐,并未如沈清辞所料那般全力强攻正面,而是在确认临阙关“主力”被诱入黑风戈壁、玉门关守军“军心涣散”后,兵分三路。一路五千人,由悍将巴鲁率领,大张旗鼓猛攻北门,吸引守军主力;另一路八千轻骑,则借着夜色与戈壁丘陵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绕至防御相对薄弱的东侧,利用飞钩绳索,试图攀上那段年久失修的城墙;而阿史那罗本人,则亲率最精锐的七千王庭铁骑,如同潜伏的毒蛇,隐匿在关外一片巨大的风蚀蘑菇岩群中,只待城门告破或守军露出致命破绽,便给予雷霆一击。
玉门关守将韩坚,虽已得到沈清辞的预警并依计示弱,但面对西狄如此狡猾多变的攻势,压力骤增。北门承受着巴鲁部狂风暴雨般的冲击,礌石滚木如雨落下,箭矢遮天蔽日,城头不时爆开一团团血花,守军伤亡持续增加。而东侧城墙的预警钟声急促响起,更让他心头一沉。
“将军!东墙三段告急!贼寇已攀上城头!”传令兵浑身浴血,嘶声汇报。
韩坚一把推开亲兵递上的盾牌,拔出佩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预备队,随我支援东墙!告诉北门的弟兄,给老子顶住!援军很快就到!”他口中的援军,自然是王副将秘密带入关内,埋伏在瓮城及附近民居中的五千临阙关精锐。
然而,就在韩坚带领亲卫冲向东墙的混乱之际,关内几处提前安排“纵火”制造混乱的地点,火势陡然失控,并伴有巨大的爆炸声!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原本就因守将离开而有些慌乱的北门守军,顿时一阵骚动。
“不好了!关内起火啦!”
“是粮仓方向!还有军械库!”
“有奸细!城里有西狄的好细!”
恐慌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巴鲁见状,狞笑着加大攻势,数十架云梯死死搭上城头,凶悍的西狄士兵如同蚂蚁般向上攀爬。
隐藏在西狄军阵后方,被亲兵簇拥着的阿史那罗,透过千里镜看到玉门关内升起的浓烟和隐约的混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身边,一名穿着与普通西狄巫师无异,但兜帽下眼神格外阴鸷的老者,低声道:“王爷,‘蚀心散’已然生效,配合我们的人制造混乱,城门必破无疑。”
这“蚀心散”,并非毒药,而是一种能放大内心恐惧、引发精神躁郁的魔道药物,被混入之前射入关内的箭矢或由细巧手段散入空气中,剂量极微,难以察觉,却能在特定环境下产生奇效。
“国师妙计。”阿史那罗志得意满,“传令,王庭铁骑,准备冲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陡生!
东侧城墙之上,韩坚带领预备队堪堪赶到,正与攀上城头的西狄精锐厮杀成一团。眼看一段城墙即将失守,突然,城墙内侧阴影处,以及那些看似慌乱的“溃散”守军中,爆发出惊人的战力!
刀光闪烁,剑气纵横!这些人动作整齐划一,配合默契,出手狠辣刁钻,专攻西狄士兵要害,瞬间将登上城头的数十名西狄精锐砍翻在地。为首一人,正是伪装成普通校尉的王副将!
“兄弟们!援军在此!随我杀敌!”王副将一声怒吼,声震四野。
与此同时,玉门关沉重的北门,并未如西狄预想的那般从内部被奸细打开,反而在一声沉闷的机括响动后,轰然洞开!
但门后出现的,并非惊慌失措的守军或欢迎的奸细,而是排列着整齐军阵、甲胄鲜明、刀枪如林的临阙关精锐!为首将领,正是之前佯装败退回关的赵莽!他此刻哪有半分败军之将的颓丧,双眼赤红,战意高昂,如同下山的猛虎。
“西狄蛮子,你赵莽爷爷在此!纳命来!”赵莽一马当先,带着滚滚铁流,迎着惊愕的巴鲁部前锋,狠狠撞了上去!
“中计了!”巴鲁脸色剧变,慌忙组织抵抗,但阵型已乱,士气受挫,如何挡得住养精蓄锐、憋了一肚子火的赵莽部冲锋?顷刻间人仰马翻。
风蚀岩群中的阿史那罗 true 笑容僵在脸上,千里镜差点脱手:“怎么可能?!他们不是……”
他猛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国师”,却见那老者兜帽下的脸色也极为难看,嘶声道:“王爷,我们被算计了!关内有高人,破了我的蚀心散!而且,临阙关的援军,根本没去戈壁!”
“混账!”阿史那罗又惊又怒,眼看巴鲁部即将崩溃,东墙攻势也被遏制,他知道大势已去,再拖延下去,恐怕连自己这支王庭铁骑都要被包了饺子。
“撤!传令撤退!”阿史那罗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
然而,他想走,有人却不愿放过。
就在西狄军后方,通往戈壁的退路上,突然烟尘大作,一支千余人的“西狄溃兵”,打着残破的旗帜,狼狈不堪地奔逃而来,正好与阿史那罗 true 后军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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