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塑案结案后的第七天,北郊警局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平静。周三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办公桌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林枫正对着电脑整理结案归档材料 —— 屏幕上是陈默案卷的最后一页,他刚在 “结案意见” 栏敲下 “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桌角的红色座机突然尖锐地响起,像一把利刃划破了办公室的闲适。
“喂,北郊警局刑侦队。” 林枫接起电话,指尖还残留着键盘的微凉。“警察同志!救命!”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剧烈的喘息,混杂着呼啸的风声和树枝摩擦的 “哗啦” 声,“我们是旅游的人,在黑松岭西坡…… 发现了一具男尸!埋在落叶堆里,就露着一只手,指甲里全是泥,太吓人了!”
韩鹏刚端着一杯热豆浆进门,听到 “男尸” 二字,豆浆杯 “哐当” 撞在桌沿,溅出的豆浆烫得他龇牙咧嘴:“林哥,怎么回事?”
林枫按住话筒,脸色瞬间凝重:“黑松岭,驴友发现尸体。” 他转回话筒,语速沉稳如铁,“保持冷静,报出精确位置,有没有触碰尸体?周围是否有可疑人员或车辆?”
“在黑松岭西坡废弃采石场往南三百米!我们没敢碰!就三个驴友,现在躲在树后面发抖……” 驴友的声音带着哭腔,“昨天下午进山的,今早想抄近路下山,没想到踩在落叶堆上塌了,就看到那只手……”
挂了电话,林枫抓起椅背上的勘查服:“韩鹏,带齐勘查工具跟我走;张叔,你立刻联系秦队,通知苏锐和技术科出勘;刘斌,拿上相机和录音笔,重点记录现场环境和痕迹;李天,查黑松岭地形图纸,调取最近一周进山路口的监控!”
“明白!” 办公室里瞬间没了松弛感,文件被匆匆合上,勘查箱拉链声、相机调试声交织在一起,赵叔刚送进来的热水还冒着热气,却没人顾得上喝一口。
秦奋赶到时,技术科的警车已在门口待命。他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黑松岭地图,指腹划过西坡区域:“黑松岭西坡十年前是采石场,后来废弃了,路全被杂草封了,只有驴友和采药人会去。苏锐和王建军已经出发,你们到了先拉警戒带,地形复杂,注意安全,别破坏现场痕迹。”
“放心,秦队。” 林枫跳上警车,车窗落下时,瞥见传达室的赵叔正踮着脚张望,手里还攥着他早上落下的围巾 —— 这细微的暖意,让他在奔赴凶案现场的紧张中,多了一丝踏实。
车队驶离城区,柏油路渐渐变成颠簸的土路,两侧的白杨树退成模糊的绿影。
刘斌望着窗外愈发茂密的树林,忍不住嘀咕:“这地方藏十具尸体都难找,要不是驴友碰巧,不知道要烂到什么时候。”
张卫国坐在副驾,手指在地图上勾勒路线:“废弃采石场地势低,易隐蔽,嫌疑人选这里抛尸,要么熟悉地形,要么早有预谋。”
半小时后,车队在黑松岭山口停下。三个脸色惨白的驴友正缩在路边的大石头旁,领头的男生怀里抱着登山杖,裤腿上还沾着潮湿的落叶。“警察同志!这边走!” 他声音发颤,指了条被踩出的小径,“顺着这条道走二十分钟,就能到发现尸体的地方。”
众人跟着驴友往山林深处走,枯枝刮过衣裤发出刺耳的声响,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冠,在地上投下斑驳的暗影。
“你们昨天进山时,有没有看到可疑车辆?” 林枫边走边问,试图缓解驴友的恐惧。“昨天下午在山口看到过一辆黑色面包车,没挂牌,” 男生回忆道,“司机戴着口罩,我们以为是运货的,没在意。今早下山时,那车不见了。”
“车的特征还记得吗?” 韩鹏立刻追问。“车身挺旧的,后保险杠好像有个凹痕,” 同行的女生补充,“当时风大,我们急着进山,没多看。”
走到一片开阔的落叶地,驴友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前方:“就在那儿!”
林枫示意众人止步,戴上手套和鞋套:“刘斌,先拍全景;韩鹏,跟我勘查尸体周边;张叔,拉警戒带,禁止任何人靠近。”刘斌立刻举起相机,镜头里,半米厚的落叶堆中,一只穿着黑色工装靴的脚突兀地露出,鞋跟处沾着暗红的泥土,周围的落叶有明显的翻动痕迹,像是被人刻意掩埋过。
林枫和韩鹏小心翼翼拨开落叶,一具男性尸体逐渐显露 —— 呈俯卧状,双手反绑在身后,手腕处有深紫色勒痕,上身穿着深蓝色夹克,口袋被翻得外翻,像是被搜掠过。
“苏锐还没到,先别移动尸体。” 林枫用镊子掀起死者衣领,“颈部有扼痕,深浅不一,初步判断是致命伤。”
“林哥,你看这里!” 韩鹏指着尸体旁的草丛,“有半枚脚印,被落叶盖了一半,像是运动鞋底。”
刘斌蹲下身,调整相机角度拍摄脚印:“鞋底花纹是‘波浪纹’,常见的劳保鞋款式,尺码 44 码,边缘有磨损,应该穿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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