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的空气凝滞了一瞬。
佩妮的目光还停在那具中央假人身上,手指微微收拢。她知道火会来,也知道它该落在哪里——昨夜布下的陷阱正等着这一刻。可当那道炽烈的光撕裂人群上方的空间时,她的反应没有半分迟疑。
“水幕防护。”
声音不高,却穿透全场。魔杖未举,咒语已成。一道透明屏障自地面升起,如倒扣的钟罩般将整个讲台区域包裹其中。火球撞上屏障的刹那,发出刺耳的嘶鸣,水汽蒸腾,七彩光晕在穹顶折射开来,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极光。
没有人动。
保守派代表站在后排,魔杖仍指向空中,脸上写满错愕。他本以为能打乱节奏、制造恐慌,甚至逼出幕后操控者的破绽。但他没料到,对方不仅预判了攻击,还把它挡得如此干净。
佩妮缓缓转身,目光扫过全场。她的站姿没有变,语气也依旧平稳:“刚才那一击,足以引爆整座建筑。”她顿了顿,“如果我真站在那里。”
人群中有低语响起。
就在这时,斯内普动了。他从长袍内取出一只细颈瓶,瓶中液体金红交织,流动时仿佛有生命般微微震颤。他手腕一抖,瓶口朝上,液体泼洒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火球尚未完全熄灭,残余热浪翻滚。那液体遇热即散,化作一片薄雾般的血色微光,与火焰相触的瞬间,爆裂声戛然而止。原本狂暴的火团像是被什么温柔的东西裹住,开始收缩、蜷曲,最终竟如花瓣般层层绽开,飘落下来。
金色脉络的玫瑰瓣铺满地面,带着淡淡的温润气息。
全场寂静。
有人下意识低头去看脚边的一片花瓣,指尖轻触,竟是温的。
“那是……独角兽血?”一个女巫喃喃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四周骤然骚动起来。
“他们用神圣之物做防御?这是亵渎!”
“一瓶得值多少积分?就这么洒出去了?”
质疑声此起彼伏,夹杂着愤怒与不解。几名保守派成员已经起身,作势要离场。
佩妮往前一步,走下讲台台阶,手中多了一个空瓶。她魔杖轻点,瓶壁泛起微光,随即浮现出一段影像:森林深处,一匹独角兽后腿受伤,皮毛染血;一名少年蹲在一旁,手中魔杖微亮,正用最基础的愈合咒为它包扎伤口。画面右下角显示时间——三天前下午四点十七分。
“这是新学院生态实践项目的记录。”她说,“那位学生是麻瓜出身,去年还不会拿魔杖。现在,他学会了用魔法救人——无论是人,还是这世间最纯净的生命。”
她将空瓶高高举起,声音清晰:“这瓶血,确实来自系统兑换。代价是我一半的积分。但它不是为了炫耀,也不是为了表演。它是提醒我们所有人——魔法不该只用来争斗、控制、划分等级。”
她转向斯内普,目光掠过他左臂缠绕的绷带。“三天前,他为了掩护我,被黑魔法灼伤。系统提示,唯有独角兽血可解。我用了积分救他,因为我不能失去他。”
人群安静下来。
“但今天这一瓶不同。”她继续说,“它不是用来疗伤,而是用来证明——当我们把力量用于守护,而不是压制时,毁灭也能变成新生。”
莉莉·伊万斯坐在靠前的位置,一直没说话。此刻,她忽然站起身,用力鼓掌。
清脆的拍击声在寂静中格外响亮。
她看着那些准备离场的背影,朗声道:“我曾以为魔法是天赋的特权,是血脉决定的命运。可我姐姐把漂浮咒教给盲童的时候,我看到了另一种可能。现在我又看见,连独角兽血都能成为桥梁,而不是武器。”
她的声音提高:“你们指责她滥用神圣之物?可真正亵渎生命的,是那些躲在‘传统’背后,用暴力恐吓弱者的人!”
掌声从零星变为密集,再如潮水般涌起。记者席上的羽毛笔疯狂记录,镜头水晶闪烁不停。有人激动地站起来,有人抹着眼角,还有几位年长巫师默默坐回座位,神情复杂。
佩妮站在原地,感受到胸口传来一阵微弱的震动——系统界面悄然浮现:【任务完成!声望 50,获得称号“和平缔造者”】。一枚虚幻的金色徽记悬于胸前,仅她可见,却似有暖流自心口扩散至四肢。
斯内普依旧站在她身后半步,袖口微动。他的指尖轻轻擦过她魔杖末端,一丝温热的魔力悄然注入。这是他们的暗号:危机解除,警戒未撤。
一名记者挤上前,话音急切:“佩妮院长,您是否担心此举会引发更大反弹?毕竟独角兽血……”
“比血更珍贵的是选择。”她打断他,目光平静,“我们可以用它来疗伤,也可以用它来点燃仇恨。而今天我们选择了后者吗?”
那人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另一名女巫举手提问:“如果以后还有类似袭击,您还会这样回应吗?”
佩妮没有立刻回答。她弯腰拾起一片玫瑰花瓣,握在掌心片刻,再摊开时,那花瓣已化作一粒晶莹的露珠,静静躺在皮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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