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河面宽阔,春水初涨,上百艘战船顺流而下,白帆如云。岸上,步兵队列严整,沿着河岸向北行进,队伍绵延数里。这是东路的五万大军,水陆并进,目标直指徐州北部的曹军据点。
船队中最大的一艘楼船上,关羽站在船头,手抚长髯,眺望北方。他身披绿色战袍,内衬锁子甲,青龙偃月刀倚在身侧,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将军,还有半日便可抵达下邳。”副将张辽从舱内走出,来到关羽身侧。
关羽微微颔首:“文远,斥候可有回报?”
“已探明,下邳城现有曹军约三千,守将秦琪。”张辽顿了顿,“此人倒是有些意思。”
“哦?”
“秦琪原为蔡阳外甥,蔡阳被……被将军斩杀后,他多次扬言要为舅父报仇。”张辽说得委婉,“曹操却仍用他守下邳,不知何意。”
关羽丹凤眼微眯:“报仇?关某倒想会会他。”
正说着,岸上传来一阵喧哗。只见几骑快马沿河岸疾驰,拼命向船队挥手。
“停船。”关羽下令。
楼船缓缓靠岸,那几骑赶到岸边,为首的是个三十多岁的文士,衣衫褴褛,却掩不住书卷气。
“可是关将军的部队?”文士气喘吁吁地问。
“正是。”关羽俯视着他,“阁下是?”
“在下陈矫,广陵东阳人。”文士躬身行礼,“特来投效刘使君!”
张辽在旁低声道:“陈矫?我听说过此人,原是广陵太守陈登的旧友,颇有才干。曹操取徐州后,征召他为官,他托病不出。”
关羽神色稍缓:“陈先生请上船说话。”
陈矫登上楼船,顾不上喝口水,急切道:“关将军,下邳不可强攻!”
“为何?”
“秦琪虽只三千守军,但下邳城高池深,粮草充足。更关键的是,”陈矫压低声音,“城中守军多是从前陶谦旧部,对曹操本无忠心。秦琪暴虐,常克扣军饷,士卒怨声载道。若强攻,他们必拼死守城;若智取,或可不战而胜。”
关羽抚须沉思:“先生有何妙计?”
陈矫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这是我旧友,下邳郡丞王楷的密信。他愿为内应,只需将军答应入城后不伤百姓,不杀降卒。”
关羽接过信细看,果然盖着王楷的私印。信中详细说明了城中布防、粮仓位置,以及秦琪的起居习惯。
“王楷可信?”张辽谨慎地问。
“可信。”陈矫笃定道,“他曾受陶使君厚恩,对曹操并无好感。且秦琪多次羞辱于他,二人势同水火。”
关羽与张辽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好。那便请先生安排,如何联络?”
当夜,下邳城外十里,联军大营。
中军帐内,关羽、张辽、陈矫三人围坐。案上摊开下邳城防图,是王楷通过陈矫送来的。
“秦琪每日辰时必登北门城楼巡视,风雨无阻。”陈矫指着地图,“这是他最松懈的时候,因为巡视完就要用早膳。王楷已买通北门守军,约定明日辰时三刻开城门。”
张辽皱眉:“会不会是诈降?”
“有这可能。”关羽沉声道,“所以明日我军需做两手准备。文远,你率一万兵马埋伏在北门外三里处树林。若城门真开,你迅速入城控制北门。若是有诈……”
他眼中寒光一闪:“我便率主力强攻东门,让他首尾不能相顾。”
陈矫补充:“王楷还提到,城中粮仓在东市附近,有重兵把守。若真入城,须先控制粮仓,以防曹军狗急跳墙,焚毁粮草。”
计议已定,各自准备。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关羽率三万大军列阵于下邳东门外,旌旗招展,鼓角齐鸣,摆出强攻态势。而张辽则率领一万精兵,悄无声息地潜伏在北门外树林中。
辰时,秦琪果然准时出现在北门城楼。
这是个三十多岁的壮汉,满脸横肉,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他扶着垛口,望向城外,见东门外烟尘滚滚,冷笑道:“关羽这厮,果然要强攻东门。传令,东门加派五百弓弩手,滚木礌石备足!”
“诺!”
巡视完毕,秦琪转身下城,准备回府用膳。刚走到城门楼下,忽听身后传来喧哗声。
“怎么回事?”他回头喝问。
话音未落,城门处传来“嘎吱嘎吱”的巨响——北门竟然缓缓打开了!
“混账!谁开的城门!”秦琪大怒,拔刀冲向城门。
然而已经晚了。张辽一马当先,率骑兵如洪水般涌入城中。与此同时,城内各处响起喊杀声——王楷早已联络好的旧部同时发难,抢占要害位置。
“太守!东门……东门也被攻破了!”一个满脸是血的士兵跑来报告。
原来,就在北门打开的瞬间,关羽收到信号,立即对东门发动猛攻。守军注意力被北门吸引,东门防御瞬间崩溃。
秦琪脸色惨白,知道大势已去,但仍咬牙道:“跟我去粮仓!就是死,也不能把粮食留给关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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