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方向的地平线上,那道紫色光点闪了一下就消失了。
不是幻觉。陈无戈站在高台上没动,掌心的血顺着战刃刀柄滑到指根,干得发黏,像某种古老契约的印记。陈无戈低头看了眼伤口——一道浅而深的割痕,边缘微微肿胀,但并不致命。他知道这不是第一次受伤,也不是最后一次。只是这一次,血里混着一种说不清的情绪:不是痛,而是确认。
陈无戈把战刃插回腰侧卡槽时动作很稳,仿佛那是身体的一部分。转身走下沙丘时,脚踩在松软黄沙上发出细微摩擦声,像是大地在低语。
“传令。”陈无戈在工坊门口停下,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所有嘈杂,“所有人,天亮前完成装备清点。主矿道入口加装三重闸门,监控阵列今晚必须通电。”
林墨正蹲在破拆台前拆地鼠残骸,听见声音抬起头,眼神有些复杂:“你要动工了?”
“不动不行。”陈无戈走进工坊,目光扫过长桌上散落的零件——它们不是废铁,是希望的碎片。他走到墙边地图前,手指划过矿脉走向,像抚摸一条沉睡多年的血管。“昨夜影兵传回的信号稳定,没有大规模移动迹象。七天……够我们把架子搭起来。”
林墨站起身,机械右手发出轻微嗡鸣,如同心跳节拍。“电力撑不住全系统运转,除非我们能把地鼠的供能模块逆向接进主控箱。”
“那就接。”陈无戈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优先打通能源管道,再铺防御链。警戒网不能断,监控要覆盖三百米外所有沙道。”
没人再说话。命令很快传下去,营地灯火彻夜未熄——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每个人都明白,这不是一场普通的工程任务,这是生存的预演。
天刚亮,第一辆矿车从主道推出,后面跟着六名科研员和两具影兵。陈无戈亲自带队,把昨夜封存的四具高阶影兵留在矿口两侧,自己进了工坊。
林墨已经把三台探测仪连成闭环网络,屏幕上跳动着地下波动曲线。“灵能场不稳定,每十二分钟有一次峰值震荡,设备校准窗口只有四十秒。”林墨说这话时语气冷静,但手指微微颤抖——那是长期高强度脑力负荷的后遗症。
“够用了。”陈无戈盯着数据流,眼神锐利如鹰,“你负责工程进度,我管作战系统。今天之内,我要看到影兵操控响应速度提上去。”
“有方案了。”林墨拉开操作台下方抽屉,取出一块嵌着微型电路的金属片,“地鼠的信号共振频率和影源核心有耦合迹象。我做了个引导程序,能降低神经延迟。”
陈无戈问道“试过吗?”
“在我自己身上测了三次。”林墨抬起右臂,义肢关节微颤,“最后一次同步率提升了百分之三十七。”
陈无戈伸手接过金属片,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表面,忽然停顿了一瞬——陈无戈想起小时候第一次握刀的感觉,那种既恐惧又渴望掌控一切的冲动。
陈无戈缓缓的开口“装进主控接口。”
林墨摇头:“得先做个体适配。你的意识频率和普通人不一样,直接接入可能引发反噬。”
“那就现在做。”陈无戈拉开衣领,露出胸口密钥凹槽——那是他童年留下的唯一印记,也是他能驾驭影兵的关键。他闭上眼,声音低哑:“接线。”
十分钟后,金属片通过神经桥接植入陈无戈后颈。电流窜过的瞬间,陈无戈咬住牙关,额头渗出汗珠,但他没喊停。因为他知道,真正的战士不会因疼痛退缩,只会因恐惧停下脚步。
测试持续了三个小时。
期间警报响了一次——外围感应器捕捉到小型沙暴,误判为敌袭。林墨立刻切断非必要负载,手动重置信号阈值,系统恢复正常。那一刻,他看着陈无戈苍白的脸色,心里第一次涌起一丝不安:这个人,到底还能承受多少?
中午,第一段合金围墙立起。二十米高的能量塔架开始组装,底座浇筑进岩层八米深。矿道深处,第二批石料运出,主能源管道对接完成,压力测试通过——每一项都精准到毫米级误差,像一场精密手术。
下午四点,林墨启动最终调试。
“准备好了。”林墨按下启动键,“脉冲同步引导程序加载中,你试着召唤一具影兵。”
陈无戈闭眼,意念沉入影源核心。
黑影无声浮现,正是由财阀指挥官残影凝成的高阶影兵。它站在工坊中央,轮廓比以往清晰半分,甚至有种诡异的“活物感”。
“命令它绕营地跑一圈。”林墨盯着屏幕。
陈无戈点头。影兵瞬间消失,下一秒出现在三百米外沙丘顶端,再一闪已回到原位。整个过程不到两秒。
“响应时间下降百分之四十二。”林墨看着数据,“而且动作更稳,没有能量溢散。”
“再来。”陈无戈睁开眼,呼吸略重,但眼神清明如初,“四具高阶,模拟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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