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器里那句话还在耳边,“你终于来了”。
不是回音,是烙印。
陈无戈坐在指挥位上,一动不动,像块焊死在椅子上的铁。手指攥着刀柄,指节白得发青,指甲几乎嵌进木纹里。陈无戈没觉得疼,只觉得手心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像某种隐秘的仪式。
影源核心在陈无戈胸口嗡鸣,不是震动,是苏醒——就像小时候在垃圾堆里摸到断刃时那种感觉:冰冷、锋利、带着点熟悉的腥味。
陈无戈闭眼三秒,再睁眼时站起来了。
脚步沉,但不拖沓。走廊灯忽明忽暗,像是随时要熄灭的老命。路过医疗舱时,莉娜背对着门坐着,手里捏着记录板,头低着,肩膀微微塌下去。莉娜没说话,也没抬头,只是把笔搁在纸上,轻轻叹了口气。
铁拳在里面躺着,睡得很熟,呼吸匀称,左手空荡荡地搭在床沿——那是昨天断掉的手臂留下的位置。没人提这事,也没人敢看。
陈无戈没停。
生活舱的门开着,几个战士靠墙坐着,有人低头擦枪,动作慢得像在回忆什么;有人闭着眼,嘴边还挂着半截烟灰。空气里混着烧焦的塑料味、汗酸和一点铁锈气,闻着不像战场,倒像一群刚逃出生天的人,在等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来的明天。
陈无戈在门口站住。
声音不大,也不响亮,陈无戈就那么一句:
“都活着,就是胜利。”
没人笑,也没鼓掌。可有个年轻队员猛地抬头,脸上全是灰,眼睛却亮了一下,像被人点了火柴。旁边那人也慢慢睁开眼,看了陈无戈一眼,然后低下头,握紧了枪托。
陈无戈没笑,也没挥手,只是看着他们,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每个人的脸。
“我们穿过裂缝,不是为了逃命。”陈无戈说,“是为了活下来,还能记得自己是谁。”
没人应声,但有人挺直了腰。
陈无戈转身朝主控区走,步伐稳得不像刚经历了一场屠杀。战士们互相看了一眼,一个接一个站起来,跟着陈无戈走,脚步踩在地上,不再是踉跄,而是踏步。
艾丽已经在控制台前等着了。听见脚步声,艾丽回头瞥了一眼,没说话,直接开了广播:
“所有战斗人员,到主控区集合。”
命令传下去,脚步多了起来。不到十分钟,一百零七人全到了。有人手臂包着纱布,走路一瘸一拐,但站得笔直,像被钉在地面的标枪。
陈无戈站在前面,面对星图投影。蓝光闪烁,标的是前方两百公里的目标。
“这里,”陈无戈指着那个点,“是虚空遗迹。”
大家安静下来。
陈无戈知道这话说出来不会立刻激起热血,所以陈无戈补了一句:“虚空遗迹可能藏着影兵进化的秘密。”
有人皱眉,有人低声嘀咕。
“我体内的影源核心,不是天生的。”陈无戈说,“影源核心是从远古文明留下的战争遗存中觉醒的。每杀一个强敌,就能吸收对方的意识残影,造出新的影兵。这些影兵记得战斗经验,能看穿敌人弱点。”
陈无戈顿了顿,声音低了些:
“但现在,它们还能更强。只要找到遗迹里的源头,我们就能让影兵突破极限。”
这时,一个满脸伤疤的年轻人开口了:“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陈无戈没看满脸伤疤的年轻人,反而笑了下——不是笑,是嘴角扯了一下,像是自嘲。
陈无戈缓缓的开囗“如果你有一把刀,能切开装甲,能斩断能量束,能无声无息刺进敌人核心——你会只用刀为自己杀人吗?”
那人愣住了,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说话。
“财阀掌控灵能矿脉,垄断星门贸易,压榨荒原百姓。”陈无戈的声音越来越低,但每一个字都砸在地板上,“他们用机甲打流民,用改造实验害孩子。我们打这一仗,不只是为了变强。”
陈无戈扫视全场,目光落在铁拳的方向,那里没人说话。
陈无戈缓缓的开口“是为了以后不再有人像铁拳那样,为守住控制台断掉手臂;不再有孩子因为吃不上干净食物而死于病;不再有家庭被财阀逼到绝路。”
没人说话。
但有人握紧了枪,有人挺直了背,还有人悄悄抹了眼角。
陈无戈接着说:“前面不会轻松。可能会有更危险的空间扭曲,也可能遇到比刚才强十倍的敌人。但我们必须去。”
陈无戈缓缓的开囗“因为我们不去,就没人能打破这个局面。”
艾丽在控制台前调数据,手指快速滑动,屏幕上的数字跳得飞快。艾丽没打断,只是把战舰状态一项项调好。
护盾频率重新锁定,能源分配优化,导航精度提到最高。
“系统稳定率97.3%。”艾丽低声说,“引擎能撑三级巡航七十二小时。”
陈无戈点头:“够了。”
陈无戈最后看了一圈大家:“目标——虚空深处。出发。”
命令一下,战士们迅速回岗位。有人快步去武器库,有人冲进维修通道,有人爬上作战平台。动作还带着累,但节奏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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