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侍者捧着黑盒子走到高台边缘时,脚步稳得不像人——不是那种刻意装出来的镇定,而是肌肉记忆都懒得动的那种沉静。陈无戈盯着那双手,指甲修剪得干净利落,指节没一丝茧子,连个擦伤都没有。这哪是送酒的服务员?分明是个训练过的人形武器。
陈无戈没动。影源核心还在体内缓缓转着圈儿,像一颗刚从冰层里捞出来的心脏,跳得慢但有力。刚才那一战打得狠,十二个强敌的意识残影还在往陈无戈脑子里钻,新的影兵正一点点成型,像一群饿疯了的小兽,在暗处舔舐陈无戈的神经。
星核派代表站起来了,脸上挂着笑,像是刚赢了个大彩头。星核派代表端起一杯酒,走过来,脚步轻得几乎没声音。
“刚才那一战,确实精彩。”星核派代表说,“你赢了所有人。这一杯,敬你。”
酒杯递到面前,液体清澈透明,映出天花板上冷白灯光,晃得人眼晕。陈无戈抬手,指尖快碰到杯壁了——就在那一刻,脚下一颤,一道极细的黑线从影子里窜出来,钻进了酒液。
不到半秒,那条线剧烈抖动起来,反馈回来的信息让陈无戈瞳孔一缩:腐蚀性波动强烈,是“蚀灵”。这种毒能溶解灵能核心,中者三息内经脉尽毁。陈无戈不动声色,手指仍往前伸。
可就在陈无戈身后,一道影兵突然暴起。影兵没有实体形态,只是一道疾冲的暗流,直扑酒杯。“啪!”一声脆响,杯子被打翻,酒洒在金属地板上。
滋——
青烟冒起,地板被蚀出一个拳头大的坑,边缘焦黑,深可见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类似臭氧混着铁锈的味道。
全场安静得可怕。
星瞳站在守卫线外,脱口而出:“‘蚀灵’!这酒不能碰!”星瞳声音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震惊——她认得这种气味,那是几年前联盟实验室泄露的毒剂残留味道。
星核派代表脸色变了变,随即冷笑:“将军太紧张了。联盟宴会用的都是标准灵酿,怎么可能有毒?怕是你那些影子出了问题,自己打翻了酒,还想赖在我头上?”语气轻松得像个老友调侃,但眼神却冷得像刀片。
陈无戈收回手,目光落在对方袖口——那里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反光,一闪即逝。陈无戈知道,真正的杀招还没来。
果然,下一刻,星核派代表右手一抖,袖中寒光激射。一枚细针快如闪电,直奔陈无戈咽喉。针尖泛着幽蓝,是神经麻痹剂,专破高速反应系统,中者瞬间失去行动能力。
距离太近,速度太快,正常人根本躲不开。
但陈无戈没动。
在陈无戈背后,第二道影兵已经就位。影兵从虚影中凝出一面薄如蝉翼的屏障,横在陈无戈颈前。毒针撞上屏障,发出一声闷响,像是钉入沙袋,随即整根针被黑暗吞没,连渣都没剩。
星核派代表眼神终于变了——不再是嘲讽,而是第一次露出真实的慌乱。星核派代表没想到,连这最后一击也被挡住。
陈无戈缓缓抬头,声音不高,却传遍整个议会厅:“你们安排这场宴,不是为了庆功。”
陈无戈往前踏一步。
陈无戈缓缓的开囗“是为了杀我。”
全场死寂。柱子后的守卫没人敢动,观察员屏住呼吸。刚才那两下太快,很多人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只有星瞳看清楚了。星瞳盯着地上那个被腐蚀的洞,又看向陈无戈背后的影子。那团黑影比刚才更浓,像是活物在呼吸,还带着一点……体温?
星核派代表冷哼一声:“你血口喷人。毒酒没有证据,毒针我也未曾出手。你说我杀人,凭的是什么?”
陈无戈不答。
陈无戈抬起手,指向地面那滩残留的酒液:“‘蚀灵’遇金属会释放微量电离波,频率为七点三赫兹。你让人换酒的时候,应该检查一下地板传感器。”
星核派代表脸色一僵。
星核派代表没想到陈无戈连这个都知道。
陈无戈继续说:“你选的侍者,走路太稳,呼吸频率恒定,是经过神经调控的特工。黑盒子只是幌子,真正动手的是你。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活着离开议会厅。”
“荒谬!”星核派代表猛地拍桌,“你没有证据!这里是联盟总部,不是你随便污蔑的地方!”
陈无戈冷笑:“我不需要证据。”
陈无戈环视全场:“谁想动手,我就打倒谁。这是我说过的。”
说完,陈无戈不再看星核派代表,转身面向出口。影兵缓缓退回陈无戈脚下,像退潮的水,无声无息。
可所有人都知道,那不是结束。
那是警告。
星瞳站在原地,看着陈无戈的背影。陈无戈的猎装依旧干净,左脸疤痕在灯光下清晰可见——那是三年前那次失败任务留下的印记,也是陈无戈唯一一次被人打倒后爬起来的理由。
星瞳忽然开口:“他们不会放过你。”
陈无戈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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