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板刚裂开一道缝,冷气还没散完,整条通道突然一震。
头顶的灯一个接一个炸了,红光像血一样泼下来,警报声不是响,是撕扯耳朵——那种低频嗡鸣,让人牙根发酸。
陈无戈往后退了一步,脚跟磕到墙角的废铁桶上,哐当一声闷响。陈无戈没停顿,直接蹲下,手指摸进袖口,指尖触到影兵冰凉的外壳。那东西在陈无戈掌心微微颤动,像是在笑。
外面有十二股能量靠近,速度快得不像人,倒像是某种被驯化的风暴。
“走!”陈无戈说完就冲,声音压得很低,但星瞳听懂了:这不是命令,是求生本能。
星瞳跟在陈无戈身后,脚步轻得几乎没声,却踩出了节奏——左脚踏地时右肩微沉,右脚落地时左手肘自然抬起,这是星瞳练了三年的战斗呼吸法,也是星瞳在军校里唯一没被教官骂过的地方。
走廊抖得越来越厉害,远处传来爆炸声,不是轰隆,而是闷闷的一声爆破,像有人把整个宇宙塞进了铁皮罐头里再砸碎。
主控室门锁死了,电子锁发出刺耳的蜂鸣。陈无戈没犹豫,抬手,影兵从袖口滑出,钻进墙边控制面板。三秒后,“咔哒”一声,门开了。
里面屏幕全亮,太空画面清晰得能看见星辰之间的尘埃轨迹——十二艘战舰围成圈,炮口充能的声音像心跳,护盾一层层展开,像一张慢慢闭合的眼睑。
通讯频道突然打开,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骨头:“陈无戈,把影源核心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活着离开。”
画面切过来,是个疤脸男人。左眼是黑漆漆的机械义眼,右脸一道刀疤从鼻梁划到嘴角,看着就像刚从地狱爬出来的老鬼。
“黑棘。”陈无戈认出来了。上次废矿区,这人带五艘改装船偷袭商队,结果被他用影兵切断驾驶舱神经链,只剩他一个人逃走——当时他还以为那人已经死了。
“你没死?”陈无戈冷笑,眼角抽了一下,那是习惯性的警惕,不是愤怒。
“那次是你运气好。”黑棘咧嘴,露出黄牙,“这次不一样。我拿到了你的航线数据,知道你身上有什么。交出核心,不然我就炸了这艘船。”
陈无戈没说话,只是手指轻轻敲着刀柄,一下,两下……节奏很慢,但每一下都带着重量。陈无戈知道这人不会撒谎——因为他的眼神太熟了:那种赌徒输光之后的疯劲儿。
星瞳站在操作台前,手指飞快地划过防御系统界面。屏幕上数值跳动:护盾剩37%,引擎反应延迟0.8秒,跃迁无法启动。
“他们封死了所有逃生路线。”星瞳说,语气平静得像个医生在说病人情况,“主炮再过九十秒就能发射。”
陈无戈点头,闭上眼。心里一动,影源核心猛地一震,仿佛回应了陈无戈的意志。
百万影兵从飞船各处阴影中涌出,穿过金属壁,冲向太空——它们不是武器,更像是活物,有自己的方向感,甚至会选路。
第一波分成三路,扑向左边三艘战舰。不打外壳,直接穿进去,顺着线路找到引擎。暗影匕首刺进燃料阀,瞬间引爆内部压力。三艘战舰接连爆炸,火光照亮黑暗,像一场无声的烟花。
右边两艘海盗舰想逃,但第二波影兵已经到了,顺着雷达信号反向渗透,直接进入驾驶舱。驾驶员头盔里喷出血,身体抽搐倒下,战舰失控,撞上了旁边的船。
剩下的七艘乱了阵型,旗舰发出命令:“启动蜂群模式!所有人准备接舷战!”
舱门打开,上百名武装海盗拿着推进器冲来,动作整齐得可怕——训练有素,不是乌合之众。
陈无戈抬手,第三波影兵迎上去。它们在真空中移动,专挑关节、头盔缝隙和武器接口下手。
一个海盗刚抓住母舰外壳,手腕突然扭曲,枪掉了;下一秒,头盔裂开,一道黑线钻进去,人当场不动了。
另一个在半空中抽搐坠落,嘴里发出呜咽,却发不出声音,像被掐住了喉咙。
黑棘在旗舰上大吼:“快开灵能脉冲干扰!”
电磁波扫过太空,一些影兵动作变慢,但很快调整过来,改用低频信号配合行动——它们不是靠速度取胜,而是靠感知。
陈无戈睁开眼,对星瞳说:“守住主控系统,别让船崩溃。”
说完,陈无戈拉开衣领,露出胸口闪着黑光的核心。右手握住腰间刀,按下机关,短刀瞬间变成三米长的巨刃。
陈无戈冲向气闸门。
门一开,气流把陈无戈推出母舰。陈无戈在空中翻转,启动影步,一闪就是三十米。第二次,有三十米。第三次,陈无戈已经到了黑棘的旗舰旁边。
舰桥玻璃外层早被影兵腐蚀出裂缝。一具精英影兵先破窗而入,化作黑链缠住黑棘的手臂。
陈无戈紧跟着踹碎最后一层防爆玻璃,跳进舰桥。
巨刃架在黑棘脖子上。
“谁派你来的?”陈无戈问。
黑棘动不了,双手被影兵锁住,额头冒汗。黑棘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低声说:“没人派我……是我自己找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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