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护袋里的数据核心又震动了。
不是那种懒洋洋的脉动,是带着节奏的敲打,像有人在用指甲轻轻叩门。
四短,两长,停顿一下——像是某种古老密码,又像心跳。
陈无戈猛地睁眼,手指已经按在袋子上。皮肤下能感觉到晶体在动,不是随机晃,而是有意识地扭了一下,像被谁从梦里叫醒的猫。
铁鳄盯着雷达屏,眉头拧成一团:“信号强得离谱,三个方向都在响……我们还没进废矿区呢,干扰塔也没开。”
铁鳄说话时手还在抖,不是紧张,是肌肉记忆残留的疲劳——昨晚那场追击让铁鳄左肩脱臼过一次,现在还隐隐作痛。
“它不是乱发。”陈无戈低声说,声音哑得不像自己,“是有人在另一边接收,它在回应。”
话音刚落,雷达“嘀”了一声——不是警报那种刺耳声,是低沉的两下,像一只猫轻跳到窗台,试探着要不要进来。
铁鳄抬头:“一艘飞船,没登记型号,也没发信号,正冲过来,明显是来打架的。”
铁鳄一边说一边往驾驶舱后退一步,脚跟磕到了控制台边缘,疼得皱眉。这破船太旧了,连个缓冲垫都没有。
陈无戈站起身,腿还有点软。陈无戈靠墙扶住金属支架,慢慢挪到驾驶位后面。影源核心开始发热,像一颗藏在胸口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陈无戈闭眼,意识沉进去——不是进入系统,而是让身体先适应那种熟悉的灼热感。
陈无戈缓缓的开囗“唤醒五具影兵,藏在船外阴影处,准备防守或偷袭。”
命令出口那一刻,陈无戈听见自己的呼吸变了调,急促中带点喘息。不是因为体力不支,是因为陈无戈知道:这些影兵不是工具,它们有自己的“感觉”,就像他自己一样,在黑暗里学会了认路。
五道微弱波动从核心升起,贴着船壳爬出去,躲进尾部凹槽和侧面缝隙里,不动了。动作慢得像老树根伸展,但精准得让人安心。
那艘飞船越来越近。速度快得不像巡逻船,也不像财阀战舰——它窄,涂装花里胡哨,像是拿报废零件拼出来的,连舷灯都歪着。
“他们要接舱。”铁鳄喃喃,“疯了吧?”
对方没减速,直接靠上来,舱门打开。三人冲出来,枪口对着驾驶舱,动作熟练却僵硬,像是练过无数次但从未真正实战过。
他们穿的是旧反抗军衣服,肩上有断掉的电路图案——那是赛博世界垮台前的标志,现在几乎没人记得了。
“出来!交出数据核心!”带头的人吼,嗓音嘶哑,显然嗓子早就坏了。
铁鳄拍桌子站起来:“你们谁啊?敢这么说话!”
那人冷笑:“你们是从主脑残片区出来的吧?那地方三年前就该炸了!现在你们带了个会发光的东西回来,是想把财阀舰队引来吗?”
陈无戈没说话。陈无戈站在铁鳄身后半步,目光落在那个队长身上。那人左手腕内侧有个烙印,“R-7”开头——这是技术组编号,也是当年唯一能破解主脑加密的人才标记。
陈无戈抬手,轻轻按住铁鳄肩膀。不是阻止,是一种无声的提醒。
铁鳄回头看陈无戈一眼,眼神复杂,最后咬牙没再开口。
陈无戈往前走一步,站到舱门前。隔着玻璃看着外面,陈无戈忽然笑了,笑得很淡,像风吹过枯枝。
“你们知道这东西在发什么?”陈无戈问。
那人一愣:“你说啥?”
“它不是乱发。”陈无戈把手放在防护袋上,指尖微微颤抖,“四短,两长,停顿。这是唤醒协议第二步。只有主脑残片的接收端才能听懂。”
那人脸色变了。旁边的女战士脱口而出:“这是……主脑残片的唤醒信号!”
女战士声音发颤,不是害怕,而是激动——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突然现身。
陈无戈点头:“你们认得这个节奏。”
女战士看向队长:“老七,他说的是真的。这信号,跟三年前系统崩塌前最后一条指令一样。”
队长沉默几秒,抬手示意收枪。枪慢慢放下,动作迟缓,像怕惊扰了什么。
“你们是谁?”队长问。
“刚从你们老基地炸出来的。”铁鳄冷笑,“顺便带了点东西。”
陈无戈打开防护袋一角,露出里面发红光的晶体。它还在震动,节奏清楚,像一颗仍在搏动的心脏。
“我们拿到了‘黑种计划’的部分数据。”陈无戈说,“也知道下一个实验点在哪。”
队长盯着晶体,呼吸重了:“你们……为什么要拿这个?”
“因为那里还有人。”陈无戈说,“活着的人,还没被改成机器。”
众人安静了几秒。空气里只剩仪器轻微嗡鸣。
队长终于开口:“我们是赛博反抗军剩下的。主脑崩那天,三十人逃出来,躲进北境轨道废墟。三年了,我们靠偷财阀通讯活着。刚才收到唤醒信号,以为是陷阱……但……我们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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