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辆车里响起了枪声,但陈无戈已经不在出口平台了。
陈无戈往前走了一步,鞋底碾过烧黑的电缆,发出一种类似骨头断裂的脆响。碎裂的金属片扎进靴缝,陈无戈没停,也没皱眉——陈无戈知道这些痛不是来自身体,而是来自记忆。那些死去的人,在陈无戈耳边低语,像风穿过废墟。
三只影兵正沿着地下的线路快速爬行,贴着电线往前冲。它们没有眼睛,却能感觉到电压的变化;没有耳朵,却能听懂数据的节奏——那是陈无戈教给它们的,用命换来的感知方式。
运输车底部的防火墙刚被打开,一只影兵立刻钻了进去。影兵不是程序,也不是病毒,而是由战斗中残留的意识凝聚而成。陈无戈带着陈无戈的意志,也带着那些死在影兵手里的敌人记忆——每一个名字、每一次挣扎、每一声哀嚎,都成了影兵的养分。
控制终端亮起蓝光。
屏幕上弹出提示:【请输入财阀三级权限密钥】。
影兵没动。
第二只影兵赶到,直接撞进电源线路。影兵的身体开始变形,把自己当成导线,强行把一种特殊的震动频率送进芯片。这种震动只有真正经历过生死的人才能掌握,是陈无戈在地宫里用命换来的力量——当时他左手握刀,右手按住胸口,血从指缝渗出来,滴在电路板上,像一场无声的献祭。
系统停顿了一下。
【检测到合法升级协议,正在加载……】
权限通过了。
主控界面打开了。
第三只影兵切断了备用电源,同时向所有战车发出加密指令:“B级叛变,优先清除内部单位”。这不是假信号,而是直接替换了原来的命令。整个系统一下子乱了——就像一个精心编织的梦,突然被人撕开一道口子,露出底下狰狞的真实。
远处,第二辆运输车上的指挥官猛地抬头。面板闪着红光,警报响了起来。
指挥官缓缓的开囗“谁发的清除命令?”
财阀工程师“不是我!”
“系统被黑了!”
有人想去拔数据线,手还没碰到接口,控制板突然爆出火花。操作员被电飞,撞到了墙上,后脑勺砸在地上,发出闷响。火光照出一张惊恐的脸——那是财阀派来的工程师,负责远程引爆电网。财阀工程师扑向手动开关,手指刚碰到按钮——
屏幕突然变了。
一行陌生代码快速滚动,太快了,根本看不清。接着,所有设备都断电了。炮台不动了,机甲卡住了,连通讯频道也只剩杂音。
财阀工程师瞪大眼睛,声音发抖:“不可能……这防火墙连量子破解都要十分钟……”
财阀工程师忽然想到什么,低头看向接口。
那里没有插头,也没有线,只有一小片阴影慢慢退开,像油渍从金属上滑走。
财阀工程师缓缓的开囗“它们……不是程序……”
话没说完,短路炸出火花,打中财阀工程师的额头。财阀工程师倒下时还在盯着那片消失的黑影。
这一刻,不只是恐惧,更是认知崩塌——原来他们以为牢不可破的防御,不过是纸糊的堡垒。
……
这时,陈无戈已经跳上了最近的一辆联军战车顶部。
陈无戈左手扶住车顶,右脚一蹬,翻身上去。车身还在晃,因为下面的电缆爆炸震了地面。陈无戈站稳,看了看四周。
二十个队员分散站着。有的蹲着检查枪,有的对着失灵的对讲机大喊。血狼站在三十米外,电磁斧垂在身边,眼神慌了。血分刚才看到自己人的枪突然调转,打穿了队友的护甲。
没人再冲上来。
陈无戈抬起右手,轻轻敲了两下胸口。
影源核心震动了一下。
三只完成任务的影兵没有回来。它们留在系统里,变成隐藏的数据流,藏在每辆战车的终端深处。其他的影兵还在暗处,分布在战场上,像一张看不见的网——不是杀戮之网,而是信任之网的崩坏。
陈无戈低头看着脚下的战车。
车门关着,里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驾驶员使劲拍启动键,可引擎一点动静都没有。副驾驶伸手去拉应急杆,发现连手动模式也被锁死了。
陈无戈弯腰,手掌贴在车顶。
一道细细的黑线从陈无戈掌心延伸出来,顺着金属爬进天线接口。这是新的入侵方式——影兵不只是杀人工具,现在还能改程序、接管系统、制造混乱。它不再是冷冰冰的代码,而是一种活物般的渗透。
车内警报突然响起。
驾驶员回头一看,仪表盘上出现一行字:【外部接入,权限转移中……】
驾驶员慌了,想拔钥匙,可钥匙转不动。方向盘自动锁死,安全带收紧,把驾驶员死死按在座位上。
副驾驶想砸玻璃,刚举起手,车窗就降下一半。一只看不见的手掐住副驾驶的脖子,把副驾驶往外拖。副驾驶挣扎,脚乱蹬,可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拽出驾驶室,摔在地上。
陈无戈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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