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里透出的蓝光,落在陈无戈的眼睛里,像冰水一样冷。风从缝隙灌进来,带着一股刺鼻的机油味,吹得陈无戈额前碎发轻轻晃动,仿佛不是风在动,而是某种东西正悄悄靠近。
陈无戈站着没动,脚底踩着一块松动的地砖,发出细微却足以致命的“咯吱”声。身后五道黑影无声散开,贴着墙角慢慢探进房间——不是人形,更像是影子被赋予了意志,在空气中游走如蛇。
屋里安静得可怕。监测仪全黑着,电缆槽断口时不时蹦出一点电火花,像是旧日记忆在挣扎着回响。正前方那扇气密门泛着微弱的蓝光,光线一明一暗地闪,像一颗垂死的心脏,还在跳动最后一口气。
陈无戈蹲下身,手指抹过地面——油渍还没干,拖痕一直延伸到角落那台废弃终端。有人来过,而且不止一次,还动了机器。这不是普通的闯入,是熟练的入侵者,熟悉设备接口、懂得如何规避系统警报。
陈无戈抽出短匕,刀身寒光一闪,插进终端接口。刹那间,胸口的影源核心猛地一震,不是警报,而是一种奇异的共鸣——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突然开口说话,声音低哑却熟悉。军用加密层像玻璃一样“咔”地裂开,数据流顺着神经冲进脑海。
一幅三维矿脉图在陈无戈眼前展开:地下三百米深处,一团紫色能量正在升温,已经激活到二级输出状态。两条通路被标成红色——一条通往地表运输通道,另一条连着废弃通风井,后者写着“非标准路径”,根本不在主控系统里登记过。
陈无戈拔出短匕,刀尖微微颤动。时间不多了。有人比他早到,接下来还会来更多人。
五具影兵收回,化作黑雾融入陈无戈的背后。陈无戈转身退回合金门外,沿着管道往矿道深处走去。走了大概三百米,岩层结构突然变了,前方出现岔路口。左边有履带压过的痕迹,隐约还能听见金属摩擦的声音;右边岩壁上全是新凿的坑洞,泥土松松垮垮的,像是刚被人用炸药强行打通。
陈无戈靠在阴影里,不动声色地把影兵分成两组。
第一组两具影兵脱离本体,外形迅速扭曲变形,装甲纹路浮现,变成了霍氏集团第三代灵能机甲的模样。它们悄悄绕到右边,混进掠夺者刚打通的岩道入口,故意踩碎石块发出响动。其中一具抬起右臂,释放出一段伪造的敌意信号——那是他们从旧档案中复刻的战术协议代码,精准模拟出霍氏部队特有的通讯频率。
北侧岩层外,十几名掠夺者立刻警觉起来。“看!是霍氏的人!”有人举起电磁枪,盯着那台“机甲”胸口的标志,眼神从怀疑转为警惕,再变成愤怒。
几乎同时,第二组三具影兵变成三个衣衫褴褛的身影,弯着腰,混进了左边运输队的尾部。这支队伍穿着统一工装,腰间挂着算盘形通讯器,领头的机甲胸前印着霍氏标志,但肩章细节有些不对劲——不是正规军,是商盟假扮的运输队。他们的步伐不一致,呼吸略急,甚至有人偷偷摸了摸腰间的武器套。
影兵顺利混进去后,悄无声息地钻到一辆运货平台车底下。那里堆着几包报废的炸药,虽然不能引爆整辆车,但引信还能用——这是陈无戈在三个月前埋下的伏笔,只为这一刻。
时机到了。
右边,掠夺者中有人吼了一声:“财阀先动手了!”话音未落,枪声响起。两具伪装机甲立刻反击,能量束划破岩壁,火光四溅,照亮了整个狭窄通道。
左边运输队顿时乱了。守卫调转枪口,对准北边岩道。“有袭击!”指挥官大喊,“列防御阵型!”
就在这时,平台车底下的炸药被引爆。
轰——!
巨响炸起漫天烟尘,两台押运机甲直接被掀翻。人群惊叫四散,有人以为是掠夺者偷袭,立马开火还击。混乱中,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原本该在车队中的“工人”,早已消失不见。
枪声、爆炸声、怒骂声混成一片。掠夺者冲锋,运输队迎战,双方在狭窄通道口撞在一起。一台机甲被长矛刺穿驾驶舱,另一台用粒子炮扫塌半边岩壁,掩体接连崩塌。碎石砸落,血迹染红岩石,有人倒在地上挣扎呻吟,没人注意到这辆破矿车已经消失在黑暗深处。
可陈无戈根本没有回头看。
陈无戈穿过塌方边缘的碎石带,直奔矿道最深处。一台破旧的矿车停在废弃轨道上,玻璃碎了一半,操纵杆歪歪扭扭。陈无戈一脚踢开挡路的铁箱,跳进驾驶室,用力扳下启动杆。
引擎咳了两声,居然响了。
陈无戈猛踩油门,矿车轰鸣着冲出掩体,朝着矿脉核心区疾驰而去。
通道两边不断闪过交战火光。一枚导弹擦着车顶飞过,炸塌上方岩层,碎石砸在车头,挡风玻璃彻底碎裂。陈无戈眯着眼睛紧盯前方,手死死握着方向盘,指节泛白。他知道,只要慢一秒,就会被卷入这场混乱的旋涡。
五百米外,一道合金闸门横在通道中央,两边架着两座自动防御炮台,红外线来回扫描啊啊啊啊啊。没有身份认证,靠近就会被锁定击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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