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无戈走进指挥塔时,脚踩在金属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不是清脆的回音,而是沉甸甸的钝响,像一颗石子砸进死水潭。灰尘簌簌落下,落在陈无戈肩头、靴子边缘,也落在那些沉默的守军脸上。他们没动,只用目光追着陈无戈走。
陈无戈没看监控屏幕,也没理守军的敬礼。陈无戈知道那一声“敬礼”背后藏着多少话:
“你赢了。”
“我们终于不用再低头了。”
“你能撑住吗?”
但陈无戈只是走到主控台前,手撑在冰冷的合金边缘,指节泛白,掌心全是汗和血。那血不是他的,是刚才撕裂敌人胸膛时溅上的。指尖微微颤抖,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一种更深的东西——责任压得人喘不过气。
外面已经乱了。
刚才那一战,所有人都看到了。血屠从天而降,刀光劈开地面如裂帛,整片废墟都在震动。陈无戈被击退三步,膝盖几乎跪地,可最后倒下的却是那个号称“不死之躯”的高手。血染红沙土,弯刀插进尘埃里,像一根断掉的旗杆。
守军摘下头盔,互相拍肩膀,有人抱在一起跳起来。他们太久没赢过了——不是小胜,是杀了财阀派来的高手。这不是打赢了一场战斗,是把尊严抢回来了。
“领主赢了!”
“荒原有救了!”
“我们不怕了!”
声音传进指挥塔,带着哭腔,带着狂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敬畏。
科研员站在数据台边,手里攥着通讯键,犹豫要不要广播通知。雷震想进来报告伤员情况,却被门口的影兵拦住,没让雷霆进去。
陈无戈闭上眼。
陈无戈知道大家在等什么。等一句“警报解除”,等庆祝,等一个可以松口气的信号。
陈无戈不能给。
因为陈无戈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陈无戈睁开眼,按下全域通讯键。声音不大,却穿透每一寸空气,清晰地传到每个角落:
“全员听令——敌舰虽退,战斗未止。一级战备状态维持不变,轮岗哨兵加倍,地下通道全部封闭,影兵巡逻范围扩展至C-7矿井外围。”
频道一下子安静了。
有人愣住,有人皱眉,还有人小声嘀咕:“都打赢了,还这么紧张?”
陈无戈没解释。
陈无戈走到窗前,看向远处。天空晴朗,阳光照在废墟上,像一层金箔。三艘财阀战舰正在调头,引擎的光点慢慢变小,最终消失在地平线。这不是失败,是撤退。
霍天霖不会停手。死了一个血刀门的人,只会引来更多杀手。真正的危险,从来不在暗处。
陈无戈抬手碰了下左肩。伤口还在流血,医疗组的数据早就传进系统:失血严重,神经震荡二级,影源核心进入休眠,至少要十二小时才能恢复。
陈无戈不在乎这些。
只要陈无戈还站着,荒原就不会塌。
过了一会儿,林墨出现在门口。林墨拿了一支能量修复剂,没说话,放在桌上。看了陈无戈一眼,说:“你又在硬撑。”
“我没倒。”陈无戈说,“只要我不倒,他们就有指望。”
林墨点点头,转身走了。
窗外,风吹起沙土,吹过血屠倒下的地方。那把暗红的弯刀还插在沙地里,没有光,也不动了。
陈无戈转回身,盯着主控屏。地图上,代表敌军的红点已经全部移出监测区。但在屏幕右下角,一段加密信号还在闪——来自旧星网残频,来源未知。
陈无戈盯着那串字符,眼神变冷。
财阀走了,但新的麻烦已经在路上。
基地东区训练场,守军刚换岗。原本准备交接的两人停下动作,听到广播命令,互相看了一眼。
“真不放松?”
“头儿说继续戒备,那就继续。”
一人脱下外甲,重新检查武器模块。另一人走向岗哨塔,脚步比之前更稳。他们不再笑,也不大声说话,但动作利落,眼神清醒。
南区地下通道B3入口,巡逻队收到指令后立刻封门。两人用合金板焊死了通道口,然后接通监控线路。其中一人低声问:“张岩的事查到哪了?”
另一个人缓缓的开囗“还在查。但C-7矿井的信号封锁了,没人能进出。”
另一个人问道“那块刻了阵纹的石头呢?”
另一个人缓缓的开囗“不见了。监控最后拍到他在B3拐角,之后就没影了。”
两人对视一眼,没再多说,各自回到岗位。
指挥塔三层,科研组正在分析影兵战斗记录。一名研究员调出“群体强化”时的能量曲线,发现七具影兵在激活瞬间吸收了某种外来波动。
科研员缓缓的开囗“这不像我们已知的任何增幅模式。”
陈无戈问道“会不会和C-7矿井有关?那里有过古武派活动记录。”
科研员缓缓的开囗“现在不能确认。但林博士说了,所有异常数据先隔离,别扩散。”
他们关闭了共享端口,只保留本地存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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