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能纪元第一百零三年的深秋,天空始终是灰暗的,电离层不时撕裂出几道紫光,像是大地未愈的伤口。
风从裂缝深处吹上来,带着铁锈和腐烂苔藓的味道,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臭氧气息——那是辐射残留的低语,像某种古老生物在梦中喘息。
地点在地球边境荒城外三公里处的深渊裂缝——一道横贯地壳的巨大断谷,岩壁陡峭如刀削,底部常年不见天日,雾气翻涌,传说是远古战争留下的遗迹。有人说那里埋着上古文明的遗骸,也有人说它是通往另一个维度的入口。没人敢下去验证,因为下去的人,九成没回来。
陈无戈,二十八岁,男性,荒城里最年轻的猎手。陈无戈穿着一件磨损严重的黑色皮质猎装,领口别着一枚铜制家徽,边缘已经磨得发亮,仿佛被无数个夜晚的手指摩挲过无数次。左脸从眉骨到下颌有三道旧疤,深褐色,像干涸的河床,那是十岁那年父亲头颅滚进泥水时,陈无戈躲在垃圾堆里攥着半截断刃留下的印记。
身形精瘦,但每一块肌肉都绷得紧实,走起路来几乎没有声音,连靴底踩碎枯枝的声音都被他自己压住了这不是天赋,是他活下来的本能。
陈无戈曾靠猎杀变异兽活下来。父母死于财阀爪牙之手,那年他才十岁,躲在垃圾堆里攥着半截断刃,看着父亲的头颅滚进泥水。从此他记住了所有财阀的徽章,也学会了闭嘴、低头、藏锋。
现在陈无戈正站在深渊裂缝中段的一处平台边缘,呼吸透过面罩过滤,空气里带着微弱的辐射味,喉咙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探测仪刚才显示前方有高强度生命信号,种类未知。陈无戈关掉了仪器的声波提示,只用手势在岩壁上划下标记,防止震动引发塌方。
这片区域太不稳定。地面覆盖着滑腻的苔藓,踩上去容易打滑,两侧岩壁时不时掉落碎石,砸在平台上发出闷响,像是某种沉睡巨兽的心跳。陈无戈贴着左侧岩壁横移,脚下踩稳凸起的岩石,一步步挪向中央。
那里埋着一具机械残骸,半截勘探车外壳露在外面,锈蚀严重,但从断裂口的切面看,不是自然损毁——切割角度整齐得不像普通撞击,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精准地剖开。
陈无戈蹲下身,用匕首刮开表面的苔藓,露出一个编号铭牌——三年前失踪的第七勘探队。没有尸体,也没有补给箱。只有风穿过缝隙时发出的呜咽声,像人在哭。
陈无戈皱了皱眉,手指在残骸上停了两秒,随即收手。这地方不该久留。
可就在陈无戈准备后撤时,地面突然震了一下。
紧接着,一声刺耳的摩擦音从下方传来,像是金属刮过岩石。陈无戈猛地后退,脚跟蹬住岩缝,身体压低。
下一瞬,土层炸开。
一只巨蝎破地而出,体长接近五米,甲壳呈暗紫色,表面结晶化,泛着冷光,六条腿如钢钩般插入岩层,尾部高高扬起,毒刺滴落粘液,一滴落在石头上,腾起白烟,带着轻微的灼烧气味,像是某种酸性液体正在吞噬岩石。
陈无戈瞳孔一缩。
这不是普通变异种。巨蝎的眼睛不是复眼,而是两个赤红的晶体,像是从地狱深处凝视人间的火种。
巨蝎复眼泛着红光,锁定陈无戈的一瞬,尾刺已如闪电般甩出。
陈无戈侧身翻滚,但甲壳边缘还是扫过左肩,皮衣撕裂,血立刻涌了出来,温热黏稠,顺着手臂流到肘关节,染红了袖口。没等站稳,第二击又至,这次直接贯穿肩胛,将陈无戈钉在岩壁上。
剧痛炸开。
陈无戈咬牙拔出短匕,反手掷向巨蝎复眼。刀刃擦过眼球,在甲壳上划出火花,火星溅落在苔藓上,瞬间点燃一片黑绿色的绒毛,冒出焦糊味。
巨蝎嘶鸣,尾部抽搐,但那一刺已彻底撕开肌肉,血顺着岩壁流下,滴在苔藓上发出“滋”的轻响,像是活着的东西在哭泣。
陈无戈靠着本能挣脱,落地时左臂几乎抬不起来。视野开始发黑,呼吸变得粗重,胸口起伏如同破旧风箱。退路已经被塌方堵死,平台直径不足十米,陈无戈被困在中间。
巨蝎缓缓逼近,六足踏地,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次移动都让整个平台微微颤动。巨蝎不再急攻,像是在等待猎物失血而亡。
陈无戈靠在岩缝角落,右手撑地,左手死死压住伤口。血还在流,体温在降,心跳越来越慢。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
意识开始模糊。
眼前景物晃动,耳边嗡鸣不止。陈无戈想站起来,可身体像被灌了铅,动不了。
巨蝎抬起前肢,准备最后一击。
就在这时,胸口突然一烫。
那枚铜制家徽贴着皮肤,热得像要烧起来。陈无戈勉强低头,看见家徽边缘泛起一丝微光,紧接着,一股暗紫色的能量从巨蝎体内逸散出来,如同雾气般飘向陈无戈。
能量触碰到家徽的瞬间,共振发生了。
一股冰冷而古老的力量从心脏炸开,顺着血脉冲向四肢百骸。陈无戈的骨骼像是被重新锻打,肌肉抽搐,神经如针扎般刺痛。腰间的短匕微微震颤,仿佛有了心跳——不是幻觉,是真的在震动,像是某种沉眠的生命终于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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