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黑风崖染成一片赤色。龙志炼立于崖顶,衣袂猎猎作响,玄铁剑锋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他望着远处翻涌的黑雾,眉头紧锁,方才那场恶战虽摧毁了血池,却也让他心神俱疲。
血煞门余孽,死不足惜。龙志炼喃喃自语,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青铜令牌。令牌不知何时已恢复平静,不再散发那诡异的温热。他抬头望向西沉的落日,心中却升起一丝不安——血月之夜虽已破局,但这江湖的腥风血雨,怕是远未结束。
暮色渐浓,山风掠过崖顶松林,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宛如鬼哭狼嚎。龙志炼忽然心头一震,耳畔似有细微的铃声传来。他瞳孔微缩,循声望去,只见远处松林间,一道紫影正踉跄前行。
龙志炼身形一闪,如苍鹰搏兔般掠下崖顶。他轻功踏雪无痕施展到极致,脚尖在山石间轻点,身形如同一缕青烟,转瞬即至那紫影十丈之内。
待看清那人面貌,龙志炼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正是方才在血池边被他震飞、本该葬身血雾的紫衣女子!此刻她衣衫褴褛,肩头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不断渗出黑血,脸色苍白如纸,却仍咬紧牙关,踉踉跄跄地向山下挪动。
姑娘且慢!龙志炼纵身跃至她身旁,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躯。
紫衣女子猛地抬头,那双本该失神的眼睛在看清龙志炼面容时,竟迸发出一丝异样的光芒。她手腕一抖,袖中银铃突然发出刺耳的声响,同时三枚淬毒暗器破空袭来!
叮叮叮!龙志炼玄铁剑鞘连点,精准地挡下所有暗器。他眉头紧皱,沉声道:姑娘何故恩将仇报?方才在血池边,可是姑娘推我一把,助我取得《血典》!
紫衣女子闻言身形一僵,银铃声响戛然而止。她怔怔地望着龙志炼,忽然身子一软,若非龙志炼及时搀扶,险些跌坐在地。她眼中凶光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你...你没死?
姑娘这一问,倒像是盼着在下死似的。龙志炼苦笑一声,却见那女子突然又是一口黑血喷出,整个人瘫软在他怀中。
龙志炼探手搭上她脉门,天机真气顺着指尖涌入,顿时察觉到她体内竟有九条血线游走——正是血影分身蛊的余毒!更可怕的是,这些蛊虫竟在吞噬她的生机,若不及时救治,不出一个时辰,这姑娘便要香消玉殒。
姑娘且忍忍。龙志炼不及多想,运起天机真气,掌心贴上她后心。真气流转间,他清晰感受到女子体内那九条血线如受惊的毒蛇般四处逃窜。龙志炼冷哼一声,真气骤然凝成三道气劲,精准地击在那血线之上。
啊——紫衣女子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浑身剧烈颤抖,指甲深深陷入龙志炼手臂,留下五道血痕。但不过片刻,她嘴角的黑血便渐渐止住,脸色也略微恢复了几分红润。
多谢...女子虚弱地睁开眼,那双杏眼中仍带着几分戒备,却已褪去了先前的狠厉。她艰难地支起身子,想要挣脱龙志炼的扶持,却牵动肩头伤口,又是一口鲜血涌上喉头。
龙志炼按住她肩膀,不容拒绝地道:姑娘伤势未愈,不宜乱动。且说说,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血煞门的总坛?
女子神色一黯,垂下眼帘,轻声道:我叫柳青烟,是...是血煞门弃徒。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或者说,是被他们追杀的叛徒。
血煞门弃徒?龙志炼眉头微挑,那你方才为何要助我?
柳青烟苦笑一声,抬手轻轻抚过肩头伤口:我虽曾是血煞门人,却从未认同他们的所作所为。二十年前那场大战,我师父...也就是血煞门大长老,本有机会除掉夜无情,却因贪图《血典》而放他生路。如今夜无情虽死,其血脉却借《血典》重生,更培养出这等邪物...
她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哨声,划破暮色。柳青烟面色骤变,挣扎着站起身:不好!是血煞门的追兵哨声!他们发现血池被毁,定会派人搜山!
龙志炼闻言也是心头一紧。他抬头望向远处,只见黑风崖下已有几点火光在密林中穿梭,正朝这边疾驰而来。
此处不宜久留。龙志炼沉声道,一把背起柳青烟,姑娘且随我先离开这险地。
柳青烟还想推辞,却见龙志炼已纵身跃起,脚踏山石,如履平地般向山下掠去。她无奈之下,只得将头靠在他背上,感受着他稳健的步伐和有力的心跳,心中莫名安定。
两人借着暮色掩护,在崇山峻岭间穿梭。龙志炼的轻功已臻化境,每一步都精准地避开巡逻的敌人。约莫一炷香时间,他们已远离黑风崖,来到一处隐蔽的山谷。
山谷中古木参天,一条清澈的小溪潺潺流过。龙志炼寻了处隐蔽的山洞,将柳青烟放下,又取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为她重新包扎伤口。
你...为何要救我?柳青烟看着龙志炼专注的神情,忍不住问道。夕阳的余晖透过洞口,为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那坚毅的轮廓在光影中显得格外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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