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观的晨钟刚撞过第三响,龙志炼正蹲在梅树下捡落瓣——昨日一场秋风吹得梅树簌簌抖,《梅师遗墨》摊在石桌上,书页间夹着的干梅瓣被吹得飘起来,恰好落在他的茶盏边。明心的脚步撞碎了这片静谧,少年捧着封羊皮信笺,额角挂着汗,声音里带着西疆人特有的急切:“龙师兄!西疆阿骨朵部落的急信!”
一、西疆烽火起 盟徽初担责
羊皮信笺带着沙漠的燥热,边缘还沾着未干的血渍。龙志炼展开时,指尖被信纸上的西疆文硌得一沉——这是守心盟去年资助阿骨朵部落时,特意教他们用的“通用守心文”。信的内容不长,却字字泣血:
“拜火教余党‘赤焰堂’突袭我部,烧毁月神护符(守心盟所赠守心木所制),冥火从符中涌出,半村人畜遭焚。赤焰使言,要取玄清观骨灰盒,唤醒‘炎魔’复仇。阿骨朵首领乌力罕,率残部守于绿洲,盼盟旗来援。”
暖阁里的茶烟还没散,达空方丈已将信笺凑到鼻端——他闻出了信纸上的檀香味,是守心盟的标记。冲虚道长摸着青牛颈上的铜铃,眉头拧成川字:“西疆沙漠多风,冥火遇风则凝,怕是要成‘火鸦阵’。”静玄师太指尖拂过剑鞘上的守心铭文:“我去,峨眉守心剑能破冥火的‘怨气’。”
司马云突然拍案而起,铁尺撞在桌腿上哐当响:“老子是凉州人!西疆的沙丘我闭着眼都能摸过去!”他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刀疤,“武馆二十个弟子,我带他们去当肉盾!”
角落的无妄突然开口,声音发颤:“我、我也去。”他攥着怀里的铜盒——常坤的骨灰盒,“灭妄是我师叔,赤焰使是他的师兄……我要亲眼看看,他们到底错在哪。”
龙志炼看着众人,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盟徽铜牌。梅师的遗墨在眼前浮现:“守的不是盒,是人心。”他抬头,目光像梅树的枝桠般坚定:“好。明日清晨出发,各派带三成精锐——守心盟的旗,该插在西疆的沙漠里了。”
二、沙漠三千里 风沙炼初心
西疆的沙漠是活的。
司马云的罗盘转得飞快,黄沙卷着枯草掠过马腿,远处的海市蜃楼里浮着拜火教的火焰纹。第三日傍晚,风暴毫无征兆地砸下来——狂风像千万把刀割脸,能见度不足三尺。龙志炼挥手让众人围成圈,守暖剑斜斜扬起,柔光像层纱,将冥火般的风沙挡在外面。
“往东北!绿洲在那!”司马云趴在沙地上,罗盘的指针疯狂跳动。众人深一脚浅一脚往前挪,直到看见一片胡杨林——叶子已经黄了,却还倔强地立着,像守在沙漠里的哨兵。
无妄提着水袋往难民堆里钻时,被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拽住衣角。孩子的脸烧得通红,嘴唇裂着血口。无妄想起梅师教他的守心咒,指尖结印,轻声念:“守一心,渡万念……”不过片刻,孩子的烧退了,妇人跪下来,额头磕在沙地上:“活菩萨!我男人就是被赤焰使的人杀了……他们说,反抗的人都会被冥火烧成灰!”
无妄的脸涨得通红。他想起自己当年跟着灭妄烧玄清观的梅树,想起梅师的遗墨里“守的是人心”那句话——原来“渡人”不是站在高处讲道理,是蹲下来,给发烧的孩子喂一口水,给绝望的妇人擦一把眼泪。
三、绿洲血未干 总坛觅凶踪
阿骨朵部落的废墟还在冒烟。
乌力罕首领的左臂缠着绷带,见到龙志炼时,“噗通”跪下来,脸上的刀疤被泪水冲开:“龙大侠!赤焰使带着人烧了我的圣物,杀了我一半族人!他说,要拿常坤大师的骨灰盒,去炎火殿找炎魔……”
“炎魔?”龙志炼心头一震——梅师的遗墨里提过这个名字,是常坤的师兄,当年因嫉妒常坤与苏婉相恋,愤而离家,后来创立拜火教。
无妄的指甲掐进掌心。他想起灭妄临终前的话:“师叔说,炎魔是个疯子,他说拜火教的火,能烧尽所有‘背叛者’。”
追踪赤焰使的痕迹用了两天。沙漠里的沙狐都躲着他们的马蹄——空气中弥漫着冥火燃烧后的焦味。第五日黄昏,他们在戈壁滩深处发现一座山谷,入口立着拜火教的火焰碑,碑身刻着扭曲的经文:“冥火不灭,仇恨不死。”
“分头行动。”龙志炼压低声音,“司马云带武馆弟子引开守卫,静玄、冲虚破冥火阵,无妄去劝降里面的教徒。我和你……”他看向无妄,“找赤焰使。”
赤焰使的房间在山谷最深处。推开门时,冥火的气息扑面而来——墙壁上画着炎魔的画像,案上摆着常坤的骨灰盒,盒盖开着,里面的残魂像团黑色的雾,在空气中扭动。
“龙志炼,你终于来了。”赤焰使坐在虎皮椅上,脸上带着癫狂,“我要让常坤的残魂,帮我打开炎魔的封印!”他拍了一下桌子,冥火从地缝里涌出来,瞬间填满半个房间。
龙志炼拔出守暖剑。剑刃映出他的脸——还是当年那个蹲在梅树下读旧书的少年,但眼神里多了些什么——是达空的慈悲,是冲虚的通透,是无妄的救赎,是所有守心盟弟子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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