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寒的灵识渐渐淡去,竹院中只余茶香袅袅。龙志炼将七颗护梅丹分给众人,指尖触到梅灵手中的青果时,忽觉掌心一热——那果子竟似活物般轻轻颤了颤,梅灵亦觉心口发烫,低头看时,青果上“梅”字竟渗出一抹淡红,如少女颊边的胭脂。
“这便是与母核心意相通?”她抬头望龙志炼,眼波流转间尽是惊喜。
龙志炼未答,只将七颗种子收入怀中,目光扫过竹院四壁。墙上挂着数十幅画,皆是梅隐庐历代掌门与护梅人的身影:有持剑斩妖的女子,有荷锄育梅的老者,有负琴远游的少年……最后一幅画中,一位白衣剑客立在冰河之畔,剑尖挑着一截黑褐色的骨茬——正是周铁牛骷髅手中那柄破阵枪的枪头。
“原来梅掌门当年也来过此处。”苏清雪抚着画框轻声道。
钟无忌忽然咳嗽两声,枯枝在地上画了个圈:“画中剑客腰间挂着个青铜小瓶,与我那日在寒玉宫见到的‘镇魂瓶’极为相似。当年我师父说,镇北军战魂能入轮回,全赖此瓶收存怨气……”他话音未落,静竹突然拽住龙志炼的衣袖,指向院外。
“阿炼哥,有人来了。”她压低声音。
众人出了竹院,便见冰河对岸的雾霭中,七八条黑影正踏冰而来。为首者身披玄色大氅,面覆青铜鬼面,腰间悬着九根骨笛——正是玄冥教“九幽冥使”的标志。
“梅隐庐余孽,交出寒玉母核!”鬼面人声如破锣,骨笛齐鸣,冰面顿时裂开数道缝隙,无数黑鳞冰蛇从缝中钻出,吐着信子缠向众人脚踝。
左道酒葫芦一倾,百年醉化作冰棱刺出,冰蛇触之便化作黑雾。静竹短刀翻飞,专挑骨笛关节,刀锋过处,鬼面人手臂竟被削去半截,却似无痛觉般继续攻来。龙志炼心念电转,想起梅清寒所言“七人同植同心种”,当下朗声道:“梅灵、静竹守阵眼!苏姑娘、钟老引动地脉阳气!左兄、清雪攻敌左右!”
他自怀中取出寒玉母核,檀木盒刚一开启,暖金光芒便如潮水般涌出。鬼面人似受重创,倒退三步,骨笛发出刺耳尖啸。梅灵见状,咬破指尖在冰面上画了朵六瓣冰梅,母核光芒顿时凝成实质,化作七柄冰剑,分持众人手中。
“寒梅七剑!”龙志炼大喝一声,七柄冰剑破空而出,鬼面人身中三剑,玄氅碎成齑粉,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鳞甲——竟是头修炼千年的冰螭!
“原来你是当年镇北军镇压的妖物!”钟无忌枯枝点地,地脉阳气涌出,在冰面凝结成八卦阵。冰螭嘶吼着撞向阵墙,阵中土石纷飞,却终是被困在中央。龙志炼趁机欺身而上,寒梅剑直刺其咽喉,剑尖触及鳞甲的刹那,忽觉一股大力反震,险些握不住剑柄。
“阿炼哥!”梅灵急掠至身侧,掌心按在他后心输送内力。龙志炼只觉一股暖流涌入经脉,寒梅剑嗡鸣如龙吟,剑身上竟浮现出与冰梅树相同的纹路。他再次挥剑,这次剑势如春风拂雪,冰螭鳞甲片片剥落,最终发出一声哀鸣,化作漫天冰晶消散。
“好个寒梅七剑!”鬼面人残魂未灭,嘶哑着笑,“当年镇北王便是这般斩我,今日便让你们看看,玄冥教——”话音未落,残魂被母核光芒一卷,彻底湮灭。
众人喘息方定,却见冰河对岸的雾霭中又走出个灰衣老者,手持龙头拐杖,腰间悬着块“镇北王府”的鎏金令牌。
“晚辈左道,见过镇北王后人!”老者对着龙志炼深揖一礼。
“您是……”龙志炼愕然。
“老夫姓萧,名承业,是镇北王萧承煜的族弟。”老者抚了抚长须,“当年圣使以命护梅,王爷以军魂镇北,萧家后人却因权欲纷争失了传承。今日得见七位护梅人,倒让老夫想起王爷临终前的话:‘梅隐庐的火种,不在王府,而在民间。’”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绢帛,展开来竟是幅地图,标着“梅隐庐总坛”的位置。龙志炼接过地图,只觉指尖发烫,绢帛上的红点竟与怀中七颗种子遥相呼应。
“此去总坛,恐有血光之灾。”萧承业叹了口气,“三个月前,寒玉宫的叛徒勾结玄冥教,盗走了半块母核。如今他们得知你们取得种子,定会一路追杀。”
“无妨。”龙志炼将地图收入怀中,“我等既承护梅之责,便不怕刀山剑海。”
众人辞别萧承业,继续往梅隐庐方向行去。行至第三日,远远望见山巅有座竹楼,楼前立着块木牌,正是“梅隐庐”三字。龙志炼刚要举步,忽听林中传来环佩叮当之声,数十名青衣女子持剑而出,为首者正是梅隐庐现任掌门白寒霜。
“龙公子,梅姑娘,别来无恙?”白寒霜冷笑道,“三年前你们带走了寒玉母核,今日还敢回来?”
梅灵上前一步:“白师姐,母核需要‘真心’滋养,我等已得七颗护梅丹,正要种在总坛冰梅树下。”
“护梅丹?”白寒霜嗤笑,“当年梅清寒那老东西说什么‘真心同心’,结果呢?她自己倒先带着半块母核私奔,害得我们找了十年!”她挥剑指向龙志炼,“今日要么交出母核,要么留下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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