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蝙蝠和知更鸟 第95章 他杀了邓布利多

艾莉诺找到他的时候，杰米正躲在图书馆最深处、一个布满灰尘、几乎无人踏足的书架后面。这里能避开大部分巡逻的卡罗党羽和那些告密者的眼睛。他像一只受惊的动物，在安全的角落里舔舐着无形的伤口。

“杰米！”

压低的声音带着急切和风险。杰米猛地抬头，看到艾莉诺熟悉的脸庞从书架侧面探出来，那双总是充满活力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担忧和一种压抑的兴奋。他心脏先是下意识一紧，迅速扫视四周确认没有旁人，才稍微放松，但身体依旧紧绷。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近距离接触了。为了保护彼此，他们只在人群中交换过几个迅速而隐晦的眼神。

“听着，没时间多说，”艾莉诺语速极快，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是气音，“D.A.，邓布利多军，重建了！有新的集会地点，更隐蔽。我们需要你，杰米。我们需要每一个还相信邓布利多的人！”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胳膊，给他一点力量。

然而，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杰米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向后缩了一下，避开了她的触碰。他的脸上没有出现艾莉诺预想中的振奋或希望，反而掠过一丝清晰的、几乎是抗拒的神情。

D.A. 重建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内心是空洞的，甚至涌起一股疲惫的不想。

不想再加入什么组织。

不想再背负什么责任。

不想再相信什么“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不想再……感受那种集体带来的、最终可能被彻底粉碎的虚假安全感。

他想起了上一次加入 D.A.，那时还有斯内普别扭的庇护（他现在知道那或许是假的），还有对未来的模糊期待。而现在，他亲眼目睹了钻心剜骨施加在孩童身上，亲眼看到了斯内普站在黑暗那一侧的默然。霍格沃茨的基石已经腐烂，所谓的反抗，听起来更像是以卵击石的、无谓的牺牲。

他累了。从心到身的彻底疲惫。他只想把自己藏起来，或者逃离，远远地离开这一切。

艾莉诺敏锐地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间的退缩和眼中的灰暗。她的心沉了一下，急切地低语：“杰米！我们不能就这么看着！我们必须做点什么！你忘了塞德里克吗？忘了邓布利多教授吗？”

这两个名字像针一样刺中了杰米。塞德里克冰冷的尸体，邓布利多毫无生气的面容……记忆中的痛苦是真实的。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无力感。

他张了张嘴，干涩的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他看着艾莉诺眼中燃烧的、熟悉的火焰，那火焰曾经也在他心中燃烧过。可现在，他只觉得那光芒刺眼。

最终，他只是极其缓慢地、近乎麻木地摇了摇头，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见：

“艾莉……我……我不知道。”

他避开了她的目光，重新低下头，将自己更深地埋进书架投下的阴影里。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明确拒绝，但那瞬间的“不想”和此刻的退缩，已经说明了一切。

艾莉诺看着他这副样子，眼眶微微发红，她还想说什么，但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让她脸色一变。

“下次……我再找你。”她飞快地说完，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层层书架之后。

杰米独自留在原地，背靠着冰冷坚硬的书架，缓缓滑坐在地上。艾莉诺带来的消息像一块石头投入死水，却连涟漪都未能持续多久。D.A. 的重建，反抗的火种……这些曾经能点燃他的东西，现在只让他感到更加沉重和疏离。

他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除了那无边无际的、想要彻底躲藏起来的疲惫。

自那次在图书馆短暂的、令人窒息的会面后，杰米没有再主动寻找过艾莉诺，也没有对 D.A. 的重建流露出任何兴趣。他像一颗沉入深水的石子，刻意地消隐在霍格沃茨压抑的灰色背景之中。

然而，他并非完全无动于衷。

一种更深层的、几乎成为本能的东西在驱使着他——他需要确认艾莉诺的安全。

那个热情如火、总是试图把他从壳里拽出来的格兰芬多，是他与这个冰冷世界最后的一丝温暖连接。他无法参与她的冒险，无法分享她的信念，但他无法承受她也像塞德里克、像邓布利多、像他心中那个曾经存在的“斯内普”一样，骤然消失或变得面目全非。

于是，他发展出了一套极其隐蔽的、如同幽灵般的观察模式。

他会利用对城堡密道的熟悉（有些甚至连活点地图都未标注），在特定的时间，出现在能够远远瞥见 D.A. 可能集会地点入口的地方。有时是八楼挂毯对面那堵看似普通的墙，有时是厨房附近某个废弃碗柜的缝隙，有时仅仅是走廊拐角一个能投去匆匆一瞥的阴影。

他的动作迅捷而无声，停留的时间绝不会超过三秒。他只是需要看到艾莉诺的身影，看到她依旧活蹦乱跳，看到她脸上那未被彻底磨灭的、属于格兰芬多的倔强光芒。一旦确认了这一点，他便立刻像受惊的蝙蝠般缩回更深的黑暗里，绝不逗留，绝不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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