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联防的临时据点设在南一区边缘的一处旧驿站内。
此刻,驿站大堂灯火通明,周厉、商田、柳兰等几位队长正围坐在一张长桌旁。
桌上摊着南城的舆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各处邪祟聚集点和已清剿区域。
几位队长脸上都带着疲惫之色。
“南七区那边还算顺利,周队带的人清剿了黑风岭的一窝腐骨蝇,虽然折损了两个兵卒,但总算控制住了蔓延。”
柳兰指点着舆图上的一点说道。
周厉闷哼一声,灌了口烈酒:“顺利个屁!那些虫子越来越邪门,以前怕火,现在居然敢往火堆里冲。”
“要不是老子带了破瘴符,怕是要栽在那里!”
商田坐在一旁,心不在焉地擦拭着他那把崩了口的精钢刀,闻言嗤笑一声。
“周队这算好的了,总比某些人,连个破宅子都搞不定,还要厚着脸皮去强行破解。”
他这话明显是在说顾默,只是没指名道姓。
周厉斜了他一眼:“说的是南二区桂花巷那事?我听说了,血藤妖?连你商田都搞不定?”
商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恼羞成怒:“那他妈是普通血藤妖吗?那是成了气候的血藤域!”
“刀砍不动,火烧不灭,符箓都没用!换了你周厉去,照样得栽!”
“哦?这么厉害?”柳兰挑眉。“那顾默去了,有办法?”
提到顾默,商田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把刀往桌上一拍,发出哐当一声响。
“谁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老子下午回来的时候,远远看见他在那宅子外面,又是扔石头又是撒盐,还拿着个破镜子晃来晃去,跟个戏法艺人似的!”
“撒盐?晃镜子?”周厉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
“这小子搞什么名堂?”
“以为是过家家呢?对付邪祟,靠的是真刀真枪和硬功夫,耍这些旁门左道有个屁用!”
“就是!”商田附和道,语气里充满了嫉妒。
“我看他就是故弄玄虚!知道自己搞不定,故意弄些花架子拖延时间!”
“等那血藤域蔓延开来,他就有借口了。”
“你看,不是我不行,是这邪祟太厉害!”
柳兰用帕子掩着嘴,轻笑一声。
“商队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那顾默本来就是靠着几分运气才爬到队长位置,真遇到硬茬,哪有什么真本事?”
“莫大人也是,居然让他专司什么疑难个案,我看呐,是给他找个台阶下,省得他在联防里碍手碍脚。”
“哼,我看他是想捡便宜!”另一位一直没说话的南五区队长赵山也开口了。
他性格相对沉稳,但语气里同样带着不屑。
“那些所谓的疑难个案,多半是些我们看不上眼的小麻烦,他解决了,就能博个神探的名声。”
“解决不了,也没人苛责,毕竟是‘疑难嘛。”
“说得对!”商田越说越觉得心里不平衡。
“这小子运气好得离谱!”
“从贫民窟爬出来,不过两个月就混上队长,现在还能独占功劳!他根本就是走了莫大人的后门!”
周厉也跟着点头:“依我看,那桂花巷的血藤域,他肯定搞不定,不出三天,就得灰溜溜地回来求我们帮忙!”
“到时候,看他还有什么脸再装腔作势!”
几位队长你一言我一语,话语里充满了对顾默的嫉妒和贬低。
他们大多是在镇邪司熬了多年才爬到队长位置,自然看不惯顾默这种一步登天的新人,更见不得他名声鹊起。
……
顾默回到南三区驻点时,夜色已漫过巷口。
驻点的窗纸透着昏黄的光,吴风和吴鸣正坐在石桌旁等待着。
见顾默和李婷婷进门,两人同时站起身。
“顾队!”
“怎么样?”顾默解下腰间的刀,靠在门后,自己拉了张竹凳坐下。
吴风先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用炭笔写着几行字,边角还沾着些泥灰。
“回顾队,我去桂花巷附近问了七户老邻居,还有以前在那一带收破烂的老刘头,总算拼凑出些眉目。”
“那宅子以前的主人姓苏,叫苏茂才,是个做药材生意的,据说家底殷实,二十年前在城西也算小有名气。”
“药材生意?”李婷婷把刚沏好的粗茶递过来,插了句嘴。
“和血藤妖会不会有关系?有些邪祟就是从特殊药材里滋生的。”
吴风点头:“我也想到了,特意多问了几句。”
“老邻居说苏茂才最擅长搜罗各地的奇珍药材,后院专门盖了间密室存药材,常年锁着,连家里人都不让进。”
他低头看了眼纸条:“十年前的冬天,苏家出了大事,一夜之间,苏茂才夫妇加上两个儿子,四口人全没了。”
“官府查了三个月,说是强盗入室抢劫,杀了人抢了财物。”
“可邻居们都觉得不对劲,苏家密室的门是从里面锁死的,屋里没打斗痕迹,连 贵重物品都没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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