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星老家的清晨,院外的梅花正开得热闹,细碎的花瓣落在窗台,沾着晨露的凉意。她趴在书桌前,对着《田野上的星光》第 18 章的修改稿发呆 —— 昨晚和陆知衍视频时,他提到 “老磨坊的石磨转动声可以多些细节描写”,可她总觉得文字里少了点 “现场的温度”,就像此刻的房间,虽有阳光洒进来,却少了北京那头传来的、带着薄荷味的呼吸声。
今天是她的生日。
前几天视频时,陆知衍提过一句 “会议正好赶上你的生日,可能没法好好陪你”,语气里的歉疚她记得清楚。她当时笑着说 “没关系,等你回来补过就好”,挂了视频却忍不住翻出两人去年在 A 市出租屋的生日照片 —— 蛋糕上插着 “22” 的蜡烛,陆知衍手里举着她编的麦秆书签,背景是贴满便签的书桌。
“咚咚咚 ——” 院门外传来快递员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苏晚星放下笔,踩着棉拖跑去开门,心里嘀咕 “最近没买东西,难道是出版社寄的样书?” 接过快递盒时,她愣了愣 —— 盒子不大,却沉甸甸的,包装上印着北京的寄件地址,收件人姓名旁还画了个小小的麦穗图案,是陆知衍常用的标记。
她抱着盒子跑回书桌前,指尖在胶带缝上轻轻摩挲,像在拆一份藏了很久的期待。打开第一层包装,里面是个浅棕色的纸袋子,袋口系着麻绳,绳结上挂着一枚迷你麦秆书签 —— 编的是 “星” 字,和她别在笔记本上的那枚一模一样。
“还有一层?” 苏晚星笑着解开麻绳,纸袋子里露出一个白色的蛋糕盒子,盒盖边缘印着熟悉的 logo—— 是 A 市那家她最爱的甜品店,去年生日陆知衍就是在这儿订的蛋糕。她小心地掀开盒盖,奶油上的图案让她瞬间红了眼眶:左边是小小的传感器简笔画,右边是石磨的轮廓,中间用巧克力写着 “晚星,生日快乐 —— 你的‘麦田搭档’”。
蛋糕旁边放着一张折叠的卡片,展开来是陆知衍的字迹,比平时的技术报告字迹软了许多:“知道你想老磨坊的石磨声,我问了张叔,他说‘磨面时石磨会发出 “嗡嗡” 的低响,混着麦子的清香’;蛋糕选的是你爱吃的抹茶味,夹层有红豆,就像你写的故事,甜里带着点烟火气。另外,还有个小礼物在蛋糕下面,记得看。”
苏晚星的手指在 “麦田搭档” 四个字上反复蹭过,鼻尖酸酸的,却忍不住笑出声。她把蛋糕放在窗边,又从纸袋子底部摸出一个牛皮纸本子,翻开第一页,瞬间屏住了呼吸 —— 里面全是陆知衍的速写:有绿源农场的麦田日出,麦穗上的露珠画得清晰;有老磨坊的木门,门楣上 “张家磨坊” 四个字歪歪扭扭,却透着真实;还有她趴在书桌前写稿的侧影,头发上别着枚小小的麦秆书签,是他视频时偷偷画的。
每幅画下面都有简短的标注:“3 月 10 日会议间隙,想你笔下的麦田了”“3 月 12 日晚,听你说老磨坊的故事,就想画下来给你当素材”“3 月 15 日,视频里看到你头发乱了,像只偷喝了牛奶的小猫”。苏晚星抱着本子,手指拂过画纸上的铅笔痕迹,仿佛能摸到陆知衍画这些时,指尖的温度。
“嗡嗡 ——” 手机在桌面上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 “知衍” 的名字,苏晚星赶紧擦了擦眼角,按下接听键。
“看到礼物了吗?” 陆知衍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点刻意的轻松,却藏不住紧张,“蛋糕不知道路上会不会化,那家店的抹茶奶油很容易塌;速写本是我在会议笔记本后面偷偷画的,可能画得不好……”
“很好,特别好。” 苏晚星打断他,声音有点发颤,“蛋糕上的传感器和石磨,还有速写本里的老磨坊,你怎么知道我正好在改这段?”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低低的笑声:“上次视频你说‘老磨坊的细节不够’,我就问了张叔好多问题,还让顾言泽帮我查北京有没有卖你爱吃的抹茶蛋糕 —— 没想到这家店能异地配送,就是要提前三天订,我上周偷偷订的时候,还怕你发现。” 他顿了顿,补充道,“速写本里的石磨,我特意画了转动时的纹路,你写的时候可以参考,就像真的站在磨坊里一样。”
苏晚星走到窗边,抱着手机看向院外的梅花:“陆知衍,你怎么这么好?”
“因为是你啊。” 他的声音轻轻的,透过听筒传来,像在耳边说话,“本来想订更大的蛋糕,又怕你吃不完浪费;本来想画更多,可会议每天都要开到很晚,只能在休息间隙画几笔…… 等我回去,带你去吃那家甜品店的新品,还陪你去老磨坊,把石磨的声音录下来,好不好?”
“好。” 苏晚星吸了吸鼻子,把手机架在书桌上,对着蛋糕和速写本拍了张照片,“我要发朋友圈,告诉大家我的男朋友有多贴心。” 她点开相册,翻出昨晚没改完的稿子,突然有了灵感 —— 可以在 “小林帮张磨坊主修传感器” 的情节里,加一段 “张磨坊主给小林递了块抹茶糕,说‘这是你女朋友托人寄来的’”,把这份惊喜藏进故事里,当成只属于他们的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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