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光阴,转瞬即过。
这日清晨,苏妙玉像往常一样,带着清单前往码头,准备接收一批预定好的材料。
然而,她在码头上等了半晌,却只见黑蛟帮的船工们懒散地装卸着其他商号的货物,对她们化雨阁的订单却避而不谈。
“这位大哥,我们化雨阁定的那批材料,什么时候能到?”苏妙玉拉住一个看似小头目的人问道。
那汉子瞥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苏大家,对不住了,最近航线紧张,船队运力不足,贵阁的货……怕是还得再等等。”
“等等?我们已经预付了灵石,契约上写得清清楚楚!”苏妙玉俏脸含霜。
“契约?那也得有货可运才行啊。”汉子摊了摊手,故作无奈,“海上风浪大,说不定哪批货就沉了呢?您还是另想办法吧。” 说完,不再理会她,转身吆喝着其他人干活去了。
苏妙玉气得跺了跺脚,心知这是对方故意刁难,只得愤愤返回化雨阁。
“玉姐姐,果然不出所料,黑蛟帮卡死了我们的水路货源。” 回到阁内后院,苏妙玉对着正在清点丹药库存的玉玲珑说道,语气带着怒气。
玉玲珑放下手中的玉瓶,面纱下的容颜看不出太多表情,唯有那双清眸掠过一丝冷意。“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断我们的根。陆路方面联系得如何?”
“别提了!”苏妙玉更气了,“我暗中联系了几支往来中州内部的商队,起初谈得好好的,可一听说我们是化雨阁,对方立刻就变卦推脱了。后来才打听到,黑蛟帮三日前就放了话,谁敢帮我们化雨阁运货,就是跟他们过不去!这帮混蛋,简直是沆瀣一气!”
玉玲珑沉默片刻,走到窗边,看着街上的人群,只是驻足在化雨阁门前的人,明显比前些日子少了许多。“无妨,我们库房里还有些存货,省着点用,支撑半月应当不成问题。这半个月,再想想其他办法。”
然而,半个月的时间飞快流逝。库存的材料日益减少,炼制出的丹药、法器数量锐减,化雨阁的生意一落千丈。
反观对面的碧波门和澜涛阁,却是客流回升,一派兴旺景象。
这晚,两人回到位于城西购置的府邸,脸上都难掩疲惫与愁容。
“唉……”苏妙玉瘫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玉姐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我们的存货最多再撑三五天就要见底了。难道……真要动用前辈留下的印记,唤墨渊前来?”
玉玲珑闻言,缓缓摇头:“不可。天衍圣地与我们本是敌对,墨渊虽被控制,但圣地对其门下长老弟子的行踪必有监察。一旦他无故出现在海渊城,难保不会引起圣地注意,届时我们的处境只怕会更危险。此乃饮鸩止渴,非到万不得已,绝不可用。”
“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化雨阁关门吗?”苏妙玉有些急了。
就在两人相对无言之际,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从后院廊下传来。
紧接着,一个穿着淡绿色衣裙,容貌清秀,眼神纯净的少女探进头来。
“玉姐姐,苏姐姐,你们在发什么愁呀?”少女声音清脆,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我那边好些药材都用完啦,新的什么时候能到呀?水润丹和清心丹都快接不上了呢。”
来人正是她们口中的林妹妹,那位炼丹技艺高超,却似乎对外界纷扰知之甚少的少女。
苏妙玉看了看玉玲珑,见她微微点头,便叹了口气,将黑蛟帮联合碧波门打压,断绝她们货源的事情,简单跟少女说了一遍。
林清棠听完,秀气的眉毛立刻蹙了起来,脸上浮现出明显的愤懑:“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阻止别人做生意就算了,怎么能阻止我炼丹呢!太可恶了!”她的愤怒点似乎格外单纯,更多是源于炼丹过程被打断的不满。
她跺了跺脚,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对玉玲珑和苏妙玉说道:“两位姐姐别担心!药材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三天,最多三天,我一定把药材送到!”
“什么?”苏妙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林妹妹,你说真的?黑蛟帮势力不小,他们已经封锁了……”
玉玲珑也投来诧异的目光,她一直觉得这位林妹妹身份不简单,却没想到对方敢如此打包票。
林清棠却用力点了点头,脸上带着自信:“放心吧!交给我好了!他们拦不住我的。两位姐姐就等着收货吧!”
说完,她也不多解释,提着裙摆又脚步轻快地跑了出去,仿佛只是去解决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苏妙玉还有些不敢置信:“玉姐姐,这……林妹妹她真的能办到?”
玉玲珑目光深邃,轻声道:“她既如此说,想必自有门路。我们且安心等待三日吧。”
心中对林清棠的身份,更是多了几分猜测。这姑娘,绝非普通的散修炼丹师。
……
与此同时,海渊城最繁华地段的醉海楼顶层雅间内,觥筹交错,气氛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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