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掌温热。
宋清宁怔愣一瞬,本能的要缩回手。
可还没有动作,谢玄瑾便沉声:“别动。”
宋清宁止住了动作。
任凭谢玄瑾面无表情把她的手放在他膝盖上。
又看着他拿出一瓶药膏,指腹取了些,抹在她高肿的手背。
他常年握剑的指腹粗粝,经过之处,牵起一阵酥麻。
空气里,气氛诡异。
可他神情专注又正派,没有半分占她便宜的绮思,又仿佛对她的手格外珍视。
那份珍视,让宋清宁都十分诧异。
大概是觉得她这下属有用,她的手也有用,不能真的有伤。
真是个对下属极好的上峰!
可她是女子……
“王爷,臣的手无碍的,臣可以自己抹。”宋清宁说。
淮王这般,着实容易让人误会。
这张脸太过出众,若非元帝给京城各个世家官员施压,不知多少女子会为他着迷。
此时他专注的模样,更让宋清宁微微晃神,心跳莫名加速。
差点陷进去。
宋清宁意识到,立即警铃大作,“王爷,臣……”
不能再继续抹药了,继续下去,她这一颗心怕要不保!
谢玄瑾却猛地抬头,漆黑的眸,似有不悦,“受了伤,就少说话。”
宋清宁:“……”
她伤的是手,又不是嘴,如何不能说话?
不让她说话,实在无礼又霸道。
他不让她说话,似乎是不满她说的话。
他和谢云礼来看她,她统共也没说几句话,思来想去,依旧不知她说了哪句话,让他不爱听了。
为免再惹上峰不悦,宋清宁识趣的闭嘴。
只能任他继续抹药,别开眼,不去看这张诱人心魄的脸,才稍稍稳住心神,不让自己多想。
谢玄瑾继续抹药。
梦里,她说她最珍视的便是她的身体。
她说若有来生,要一辈子完完整整,一根指头都不能缺。
不知过了多久,谢玄瑾终于放开了宋清宁的手。
她不知他替她擦是什么药,他不让她说话,她便没问。
谢玄瑾擦完药才和她说起,寿宴上,宋清嫣认下了明月仙的身份的事,这在宋清宁意料之中。
她的手“废”了,宋清嫣没了威胁,以她的性子,是会迫不及待。
突然耳房传来一声响动,像是书卷掉落在地上。
宋清宁和谢玄瑾对视一眼,起身前去一探究竟,刚到隔帘,就撞上迎面出来的谢云礼。
谢云礼眼里似有慌乱一闪而逝。
“那个,我,我不小心把书掉在了地上,二,二姑娘莫怪,我,我都已经收拾好了。”
谢云礼扯出笑容。
又说,“二姑娘的兵书太多了,不愧是我大靖的女将军,我只看了兵书,其他什么也没看。”
“四哥,咱们是不是该走了?”
谢云礼着急想离开。
谢玄瑾和宋清宁都察觉到了。
谢玄瑾看他一眼,似明白了什么。
“是该走了。”
“那咱们走了,宋,宋二姑娘,你好好养伤。”谢云礼丢下这一句,先一步出了房间。
谢玄瑾将刚才的药膏递给宋清宁,也跟着走了。
留下宋清宁站在原处。
她目送二人离开,狐疑的进了耳房。
耳房里,一切如常。
可刚才谢云礼的反应,并不寻常。
她走到书桌旁,瞧见纸篓里被揉成团的废纸。
那是她前日作画时,画上沾了墨,废弃的画作,画只画了一半,可熟悉明月仙的,应该认得出来。
谢云礼知道明月仙的画,是她画的了。
宋清宁凝眉。
应该知会谢玄瑾一声,要让谢云礼暂不声张,以免坏了计划。
谢玄瑾和谢云礼从锦绣阁出来,直接离开了侯府。
谢玄瑾跟在谢云礼身后,一同上了豫亲王府的马车。
“四哥,你不忙吗?”谢云礼撑着笑容。
那笑容仿佛随时都能破碎。
“今日不用去神策营?或者去宫里,今天四哥不用去向皇后娘娘请安吗?”谢云礼想支开谢玄瑾。
他害怕面对四哥。
刚才在书房,他有一个惊人的发现。
宋清宁……她才是真正的明月仙!
她,竟然是明月仙。
她怎能是明月仙呢?
她是四哥喜欢的女人,是四嫂!
可纸篓里那一幅只画了一半的画,是明月仙所画无疑。
他原本只是痴迷明月仙的画,简单且纯粹。
这段时间,他从那些画里,渐渐发现她是女子的痕迹,逐渐生了爱慕。
他甚至想过,明月仙若是一个女子,不管她年龄几何,是何身份,生得如何,只要她尚未婚嫁,他定要打动她,娶她为妻,往后余生,独和她相伴。
可她是宋清宁。
这念想,绝不能再有了!
可要一时压住心中落寞,太难。
此时他后悔极了,后悔去了耳房,后悔发现那幅未完成的画。
可后悔有何用?
现在他只能当什么也没发生,佯装他不知宋清宁是明月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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